面前的这个男生,有些拘谨,站得离她有些距离,嘴巴微张,看上去想说些什么,却又面露犹豫。
张纯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好像对他有点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男生察觉出她的窘迫,有些脸红地吞吐道:“我是……那个一年前,在研讨会上邀请过你跳舞的……家纳谦,历史学系,现在三年级了。”
张纯祯一脸恍然,微笑着说:“那时候你没戴眼镜,现在差点认不出来了。”
家纳谦马上把眼镜取了下来,塞到荷包里,深吸了一口气说:
“张纯祯同学,我相信你!”
她有些不知所谓,不过瞬间她就意识到,他这句话应该和今天的种种怪象有关系。
她连忙说:“谢谢你的信任,不过,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家纳谦一愣:“你还不知道吗?”
张纯祯点了点头,他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从书里抽出了一张报纸,递给她。
她有些莫名地看了上去,随即脑子如雷轰电挚一般,呆在了原地。
上面,竟然是杵春伊久抱着她的照片,占了整整半个版面,最上面是一排黑体大字:师生不伦之恋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年轻躯体的诱惑。
剩下的半个版面无非是对这个现象的批评,张纯祯已无心再读下去。这张照片分明就是在她那天去警察局找巧晚之前照的。
那个时候,她有些心急,身体有些不舒服,杵春伊久只是顺手接住了她而已。然而这张照片的角度看上去更像是她投怀送抱,杵春伊久被动接受一般。
更可恨的是!她当时明明是因为眩晕而紧闭着双眼,可照片上看上去,更像是陶醉享受着的神情。
她一把夺过报纸,咬着牙齿,愤怒得将它揉捏成团。
家纳谦忧虑地望向张纯祯:“你别生气!这种不实的消息,没有人会信的!”
张纯祯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也只有他不信了。人们更愿意相信丑闻,传播丑闻,放大丑闻,从而缓解自己生活中的苦闷。
况且从今早开始她所遭受的白眼看来,这件事已经传得全校人尽皆知了,她的心里漏掉了一拍,瞿继宽他,也知道了吗?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冲家纳谦说道:“我还有些事,得离开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们有机会再聊。”
家纳谦应了一声,想说些安慰的话,张纯祯却已经走开了,他连忙喊了一声:
“张同学!”
张纯祯回头,发现家纳谦真挚地望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和你的名字一样,纯真。”
她听到了这句话以后,像木头似的愣在原地,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却跑似地离开了,隐约只能看清他有些泛红的耳朵。
张纯祯顾不得仔细回味这句话,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杵春伊久今天没有课,不知道在不在学校,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他。
她碰运气似地到办公室里找他,除了惹了办公室里一众老师的白眼外,连杵春伊久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又去了车站旁,还去了医学院的钟楼下,还是没有找到他。
她有些六神无主,暂时没有心思细想对策,只能莽撞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寻,终于在文学院门口的樱花树下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