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这边说话,那丈就掏了当初章程盖手印的欠条出来。
先是拿到章家人面前给他们看,又在院子里转一圈,让前来围观的百姓们都能看见。
“这是你家章程当初求爹爹告奶奶,指天发誓在咱们赌坊借得银子,一共三十两。
谁也没逼他,字都是他自己的。
说好的三个月还清,今儿可是最后的期限。”
那丈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要账那也是有理有据,可不是乱来的。
任是谁听了都不能说他们是胡作非为,就算是到了县太爷跟前儿,那也占理。
“胡说,我家章程向来本分,绝对不可能会去赌,肯定是你们骗的他。
这个欠条,肯定也是你们糊弄他签的。
你们开赌坊的哪有好人,都是丧尽天良的混蛋,要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滚滚滚,都从我家滚出去,快滚。
再不滚,老娘不客气了。”
章老娘脾气暴躁,性格也不是好惹的。
在荔湾村里那都是有一号的婆子,打架拌嘴的一般妇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老爷们儿?那也不好真给她一个妇人计较。
再一个,她又是护犊子的,谁敢说她儿子一句不好,她能骂了人祖宗十八代。
章家里,早就已经是她当家,不然也做不出来把长子分出去单过的混账事。
撒泼打滚惯了章老娘,这次仿佛是还没有看清楚形式。
呵,宋彪等人是会怕了她耍混放狠话的?
“不客气?正好乡亲父老都看着,你能对他们怎么不客气?
我宋彪在堪平这些年,要过的账不少,见过的人也不少,什么样儿的没见识过?
都说我宋彪是无赖混子恶霸头子,今儿倒是也让爷们儿瞧瞧,怎的个不客气法?”
“嗬!真是宋彪!”
“我早就说了是他了,瞧他们这阵仗,堪平镇谁还能拿得出来?”
宋彪的视线在章家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各种惊吓恐慌厌恶尽被他收在眼里。
最后视线落在从头至尾没说一字的章程身上。
“把他拎出来。”
“是。”
跟着宋彪来的人中立马站出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就进了章家的堂屋。
章老娘还要来阻挡,被一把推开,后面立马又有人上来将章家众人与章程隔开。
事儿办得多了,自然就有经验。
要账归要账,绝不乱打人。
就这,他们的名声便已经大燥,再出几条人命的话,那就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宋彪他们能嚣张到如今,县太爷没让人捉了他们下狱,全是因为王府的靠山?
还不是因为宋彪他们手上有轻重。
要说赌坊私窑,那么多人开门做生意,也不只单单他宋彪一个。
被拎出来的章程终于是开口了,众人发现他被骇得嗓音都变了,腿了发软根本站不住。
要不是有那两个人拎着他,早窜地上去了。
怂货!
“彪哥,彪哥你再给我点时间,缓缓,缓缓。
银子我肯定会还的,绝对还。
章匀他不是上京科考去了么,您肯定知道,等他考完回来,肯定就有银子还你。
真的,真的有。”
这些话,不知道是不是章程这半天想好的,一说出来可是顺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