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再说吧。”颜牧不太愿意往深了想。

司机住在公司宿舍中，这家蔬果公司规模一般，好在老板实在，产品都保质保量，一直是颜牧公司这边非常满意的合作对象。到目的地的时候，颜牧一眼就看到站在员工宿舍外面的大汉，他猛地停住脚步，拉着徐放炎躲了起来。

嘎嘎的叫声由远及近，听上去非常响亮，颜牧偷偷探头往外看，就看到一只体型硕大的大白鹅迈着步子飞快的往这边跑，大白鹅脖子长，嘴巴大，圆圆白白的屁-股一扭一扭的，速度非常快，目标也很明确，就是站在颜牧不远处的大汉。

“嚯，不就吃了你几片小白菜，你这畜生还盯着我了。”大汉仗着自己体型巨大，浑身横肉，他就等着大白鹅靠近，嘴里还嘿嘿笑着，“既然你不识抬举，我今晚就把你宰了，烧个鹅肉吃。”

农村一些家庭，或者农场中，有许多人都喜欢养鹅，因为鹅战斗力特别强悍，还敢跟黄鼠狼之类的战斗，简直就是家禽中的战斗机，鸭子什么的跟鹅一比简直弱爆了。不过大汉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摆开架势等着鹅靠近，然后就响亮的‘嗷’了一嗓子，悲剧了。

颜牧看着都觉得疼，因为鹅用嘴巴拧人不单单是拧，他还会转着圈而拧，力道特别大。以前颜牧见过大白鹅跟狗战斗，简直是两败俱伤，后来大白鹅展开翅膀飞走，狗也负伤离开了。

没过多久，另外一个大汉听到声音跑出来，大白鹅已经跑远了，他看到自己的兄弟，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更加凄惨的‘嗷’了一嗓子，大吼道：“兄弟，你这子孙根怕是废了，以后我的孩子就是兄弟你的孩子！你放心，我会负责你一辈子的！”

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大汉咬牙切齿道：“你特么能不能打个电话叫辆车，把我送去医院？”

“哦，好。”

员工宿舍不远处就是蔬菜大棚，老板养了狗，还有一大群鸭子，不过只有一只鹅。颜牧偷偷溜过去看了看，那只鹅不太合群，单独蹲在食盆前吃小白菜，其他鸭子都呱呱叫着凑在一起，就是不跟他交流。

盯着大白鹅看了一会儿，徐放炎指了一个方向说：“司机住在那边。”

“咱们过去看看。”颜牧赶忙说。两个大汉走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东西，那两只灰雀应该还留在这边。颜牧过去的时候，司机正跟几个爷们一起喝酒，桌子上放着一碟花生米，还有一些卤味啥的，房间里空荡荡的还透着一股子臭味，其中有一个布袋子随手放在墙根，颜牧一眼认出来正是之前大汉带在身上的那个。

这里有普通人，徐放炎下意识站在颜牧身后，低着头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的脸。几个大老爷们喝酒喝的嗨，天南海北的吹着牛，甚至都没看到颜牧。这时候其中一个人说：“蔬菜大棚有狗看着就得了被，那大白鹅还是卖了算了。我看那些鸭子跟他也不合群，再这么下去大白鹅得抑郁了。”

“你个老头子还知道抑郁？我看你这么多年没媳妇不也没抑郁？这年头鹅能值几个钱，放那也就放着了，咱们又不缺那几个粮食。”

“城里人不是喜欢吃鹅掌、鹅肝酱啥的，咱们就卖了呗。”司机搓了搓手指说，“你老家不是农村的不知道，有句俗语叫家里没有万担粮，就不要养脖子长，这个脖子长就是说鹅，那家伙吃的东西才叫多！不如卖了……”

“当时买了那么多鸭子，谁知道就混进来一只鹅。”先前说话的老头叹了口气说，“等找机会卖了给大家添几个酒菜。”

“哟，老板这主意不错。”司机立刻给他倒酒，笑呵呵的恭维。

原来那老头就是这家蔬果公司的老板，不过他嘴上这么说着，看样子还是有点舍不得。这家蔬果公司还会出售一些鸭蛋，那只大白鹅是个母的，但是从未下过蛋，吃的粮食都浪费了，有时候还会追着人咬，这也是老头下定决心的原因。再加上这次大白鹅伤了人，就算不卖了他，恐怕也留不得了。

“大爷。”颜牧笑着走近，“听说这里卖鸭蛋，我想买点儿。”颜牧这么说着，他的手背在后面对着徐放炎做了几个手势，然后在他的掌心快速写了几个字。徐放炎会意，转身快步离开，等着找机会把布袋子偷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鸟。

这边老板听到颜牧是顾客，立刻陪着笑脸站起来，领着颜牧去鸭棚那边，“我们这儿卖的鸭蛋都是现捡的，绝对新鲜，还有双黄的，小伙子你想要啥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