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下。”就在秦颂拐弯的那一瞬,景夏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颂立马刹车,就见景夏推开了车门下车。她在车外站了一会儿,可是却并没有找到刚刚的人。
“怎么了?”秦颂下车走到她身边。他们走的这条道算是大道,行人和汽车都不少。
“我总感觉……”景夏又四处看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刚刚的身影,“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景夏偏头思索了一会儿,刚刚那个身影的确是很熟悉,可是具体是谁她又毫无头绪。她突然想起了今天下午和阮清清一起出门买番薯粉时的感觉,那个身影该不会就是跟着她的人吧。
可是会是谁呢?
景夏忽然有些害怕,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那个人站在暗处,而她在明处。她一开始怀疑是蹲守在横店的狗仔看到她和庄落佳的接触起了好奇心,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的,那个人她认识。
博物馆的工作室是一栋两层的楼房,存放着不少文物残片和待修复的文物,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看守,摄像头可以360度无死角地监视整个建筑物。景夏走进了工作室才觉得安心了些。
她打开立在墙边巨大的密码柜,从里头取出一个标号为“十七”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破碎的青花瓷瓶。昨天的时候她已经将瓷瓶拼接好并加固完毕,今天要做的就是对瓷瓶进行补配和上色。
她正在将矿粉和滑石粉加入aaa合众胶中,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小区保安和她说过的话,他问她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当时她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景夏在工作室里呆到了九点,期间阮清清打了电话过来确认过她回家的时间。
来接她的苏俨。
“工作做得怎么样?”苏俨缓缓发动车子。
“还算顺利。”景夏抿了抿唇。下午在厨房苏俨的话似乎还在耳边,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接着和她说那个话题。
“你在担心?”苏俨很容易就看穿了她的心事,“是在想今天下午的事?”
“我,我就是觉得有点快。”景夏有些不自在,可是既然窗户纸都捅破了,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了,“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对彼此也还不够了解。”
虽然他们之间好像格外契合,可是的确是相识不久。景夏到底是个传统的人,她本不太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事情,可是她遇到了,现在她一见钟情的对象想要和她闪恋,虽然好像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可是他们真的要凭心里那点对彼此的好感就在一起吗?
都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那么谈恋爱之前对彼此有一个充分的了解还是有必要的。
“听听。”苏俨突然将车停靠在了路边,“了不了解,并不是用认识的时间长短来度量的。有的人认识一天就能引为知己,有的人就算认识了一辈子,也只是知道个名字。而我,从和你在寒江路相遇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或许要更早一些,可是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和你一起共度余生。
“你……”景夏一时有些语塞。
“听听,你还有别的顾虑?”苏俨知道景夏目下不肯答应他,并不只是认识时间太短这个理由,她似乎对他有些抗拒,在知道他的职业之后。
“是的。”景夏忽然觉得其实摊开来说也没有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和一个演员在一起。”
“为什么?”果然是因为他的职业。
“我的哥哥,以前有一个相恋七年的女朋友,两年前他们分手了。”景夏右手揪着左手的手指,同他述说自己的心结,“那个女人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和我哥哥认识是因为她母亲生病的时候,我父母曾捐赠给她一笔医药费,那笔医药费,是我哥哥送过去的。可是后来她却和我哥哥在一起了。这原本没有什么好诟病的,要是她是真心喜欢我哥哥。她和我哥哥在一起之后,借着景氏的财力和陈飒的关系从一个十八线的女明星挤入了一线,可是后来,她看上了更好的,就将我哥哥踹了。”
“他们分手的前一个月,她还接受了我哥哥的求婚,可是转眼间,她就另攀了高枝。”
“你是觉得一个演员很难有真心?”苏俨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话,大致了解症结所在。
景夏看了他一眼,点头。她曾读到过一句话,叫“戏子薄情,薄如一面”。
演员每拍一部戏,就是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入戏太深”和“假戏真做”。《惊澜》的第一男主角孟靳羽就曾经因为演过一个厌食症患者而真的患上厌食症。
他们的人生,和一般人的,太不同了,一个出色的演员会有千万张面孔来应对千万个角色,千万种人生。
“可是听听,我和他们不一样。”苏俨看着景夏,握住了她的手,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我是唯物主义者,没有办法对天发誓,我只能让你感受一下这一颗跳动的心。”
“苏俨在面对景夏的每一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