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黛翠的声音格外尖锐,打破了箜篌营造出来的美丽气氛,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齿斯年竟然也跳了下去。这场景实在是有些愕然,众人抬头间,只见郁柔脸色煞白,?。
楚云暖万万没有想到,赵黛翠会这种办法来吸引齿斯年的注意力,虽说俗,可好歹也有用,英雄救美,可就是不知道齿斯年是被谁给推下去了。她的目光逡巡在众多公子之中,赵毓璟胸有成竹,轻轻勾住楚云暖柔软的手指,她只觉得手心一热,不解的瞧着赵毓璟。赵毓璟右手手指微微一动,朝着最右边指去,那是一个十五六岁,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此时他正害怕地往人群里躲。
齿斯年既入了水,便也不好独自一人爬起来,只地向前游着将池里的赵黛翠给捞了起来。
赵黛翠衣衫尽湿,又被一个男子给楼在怀中,怎么说,名声也是坏了的。只见她才从水中起来,就见有婢女急匆匆的将一件披风披到她身上
原来是有备而来,楚云暖心中暗晒。
赵黛翠将自己裹在披风之中,只露出一张白瓷脸,一面嘤嘤哭泣,一面踉跄着朝齿斯年道谢,她姿态十分娇弱,就像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花,又抚媚又动人。
众人都不曾想到,原来要高于顶的福寿公主还有这样一面。
齿斯年擦着身上的水渍,说起来他这人最是怜香惜玉,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看到郁柔被人欺负,就替她出头。赵黛翠哭得好不可怜,尖尖的下巴上一滴圆润泪水似落非落,那副那姿态,美得惊人。
齿斯年目光一闪。
未免殃及池鱼,楚云暖往后退了几步,侧头和赵毓璟低声说着话,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赵毓璟唇畔笑意氤氲,似水光潋滟,眉目温和如新日。
那边赵黛翠正在和齿斯年互诉衷肠,好半天才将目光落到郁柔身上,摇摇欲坠的,指责道,“你我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推我!”
这句话几乎就是把郁柔给推到万众瞩目的位置了,玉柔嘴笨,不知如何辩解,只能不停重复着,“我,我没有……”
可此时又有谁能听到她这样的话,赵黛翠还在一声一声地哭泣着,双手掩面,浑身颤抖,“我都已经做切给你陪嫁了,你还想怎样,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她哭得不能自已,楚云暖却是侧目。不愧是宫廷出身,装腔作势的的本事数一数二,心也够狠够毒,不仅要嫁夜郎太子,还想把郁柔也给整死,给她腾位置。
赵黛翠毕竟是皇帝的女儿,若是出了大齐,郁柔想怎样磨搓就怎样磨搓,可现在还是在大齐的土地上,她就算是有千般不对,也轮不到一个大臣的女儿来对付她。赵黛翠的心可真狠,不过真是可惜了,郁柔,是她要保的人。
平阳郡主刚到,就听说水榭这边出了事,紧赶慢赶的过来才到就听见赵黛翠说唱俱佳的话。她二话不说,赶忙让蓝亭把赵黛翠给带回去换衣服,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平阳一见郁柔煞白的脸,心里就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平阳心肠说不上好,可没有到为难其他小姑娘的地步。赵黛翠也够不要脸的,先是设计人家与爱人分离,做了和亲公主,现在又嫌人家碍眼,想要除之而后快。
蓝亭态度强硬的扶着赵黛翠,赵黛翠却不允,又哭又喊,活像别人要怎么她一样。
平阳郡主脸上的笑容都淡了许多,几乎说是咬牙切齿,“蓝亭,把她的带下去。”
赵黛翠哭天喊地都不愿意,只差说平阳会虐待她。平阳努力克制着心中怒火,面上笑容十分僵硬,几乎快喷出火来,兰亭看出主子心情不好,慌忙招手让旁边两个婆子把她给带下去。可赵黛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就扑到了齿斯年怀中,浑身瑟瑟发抖,“你别抓我我我,平阳姐姐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别这样对待我,我给您磕头了。”
给她磕头,她受得起吗?
平阳郡主气得浑身发抖,满天京谁不知道,赵黛翠自从没了公主身份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她这样说,别人还以为她在阳婀公主府受了多大的委屈。
赵黛翠娇弱异常,额间的发丝微微垂落几缕,衬的她愈发肤白如玉,眉目秀妍?,只瞧着看了一会儿,齿斯年就垂下了眸子,目中无甚波澜,语气却是十分于心不忍,他探着将人护在怀中,“孤在这儿没人能动你!”
这可有意思了,楚云暖玩味极了,别人没看到,可从她这里能清楚看到齿斯年面上的不耐之色,偏偏赵黛翠还以为自己称呼吸引了人家的注意力。
赵黛翠顿时感激涕零,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崇拜地望着齿斯年,“太子……”
一个的你从前高贵冷艳的公主,现在却变成一朵娇弱的小白花,这落差实在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半天,赵黛翠方才缓过来,似乎仗着齿斯年在身边一样,颤颤悠悠地指着郁柔,“她,她好可怕……”
齿斯年将目光落到郁柔身上,没有一丝波澜。
白蓁蓁从一群贵女中钻出来,指着郁柔,愤愤道:“表姐,是不是她推得你!”
赵黛翠欲言又止,白蓁蓁冲上去就要动手打人,她看郁柔不顺眼许久了,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和她抢心上人就罢了,后来还让她丢了这么大的面子。白蓁蓁觉得,在枕霞亭的时候,郁柔分明知道里头的人是楚云暖,故意引她过去,好叫她倒霉。
眼看拿一巴掌就要落到郁柔脸上,她却躲也不躲,整个人呆呆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平阳郡主怒喝:“住手!”
一个陛下亲封的和亲公主在府上受了伤,于情于理阳婀公主府都难辞其咎,平阳再一次埋怨母亲要接下这桩棘手的事情。
赵黛翠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平阳姐姐,你也不帮我么?”
楚云暖十分冷淡的望着眼前的闹剧。
平阳目中都快喷火了,“白小姐这里是公主府,怎么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教训人!赵黛翠,是不是福安公主推你的,这还没有定论,你跟她站得那么远,她上哪儿推你去。”
平阳的话就很公道了。
回想方才,福安公主和赵黛翠之间还隔了一段距离,楚云暖和宋茜雪就站在两人中间,福安公主是怎样绕开这两人将她推下水的。
众人眼神有些微妙。
赵黛翠眼珠子一转,楚楚可怜,“郁柔她和楚云暖交好,是楚云暖推我的。”
“她推你?”
赵毓璟压唇而笑,兰芝玉树,风蕴倜傥,无端端叫人胆寒。
赵黛翠的声音也渐渐弱下去,却还是清楚的将心里的意思表达清楚,“可楚云暖她是世家家主,我一个民女,哪敢说她不是。”
最这句话就是十分玩味,令人琢磨了,传出去,外人指不定得怎么编排她,说她嚣张说她跋扈,把帝女都不放在眼睛里。
既然这样,那她还不如就坐实了这件事!
楚云暖朝后勾了勾手指,夏妆会意,一把将赵黛翠从齿斯年怀里领了出来,往水中一扔,齿斯年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池水不深,只不过没腰而已。赵黛翠却在池塘里扑腾着,完全没有一丝优雅美丽,她好半天才站起来,只是满身满头都是泥水,格外滑稽可笑。
楚云暖居高临下,“你既然说是本家主推的,那我就真来推了一次,免得白白担这个名!夏华看着她,若她不在这水里呆够一个时辰,休想上来!”
正午的阳光十分灼热,在池塘里的赵黛翠却浑身冰冷,瑟瑟发抖,眼见着一个个人走时都用一种十分讽刺的目光看着她,叫她愤恨不已,尤其其中还有几个是被她罚过的贵女。人都走光以后,好几次要爬起来,都被夏华用剑鞘给敲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