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风洋洋自得,咧开小嘴,笑得像朵嗽叭花。
于是展怀的脸也红了,红得就像前些日子霍柔风在国公府吃过的福建红膏蟹,那是用酒醉过的,千里迢迢从福建送来的,她很喜欢吃。
“哈哈哈!”忽然,从屋里传来一阵该死的笑声。
霍柔风和展怀全都怔了怔,一齐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大马金刀地站在庑廊下,笑得贼兮兮的。
“霍轻舟,你笑什么?”展怀恼羞成怒,他怎么忘了,这个祸害还在屋里。
霍柔风瞪着大眼睛,看看霍轻舟又看看展怀,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把他给放出来了?”
霍轻舟脸上的嘲笑变成了冷笑,他指着霍柔风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霍九啊,没想到啊,杭州来的霍九爷,居然和展怀是同伙,我说我的行藏怎么这么容易就泄漏出去,看来是你告诉展怀的。”
见过不讲理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霍柔风来气了,瞪着霍轻舟骂道:“在这之前,爷可只见过你一次,大年初二,你吃了我的半只野猪!我看你的脑子是被猪油塞住了,是非不分,还读书人呢,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我呸!”
霍轻舟吃了一惊,他忽然想起来,上次在城外的庄子里遇到霍柔风时,好像还真是大年初二。
这和他被展怀绑票的日期对不上。
虽说是他冤枉霍九了,可是这小鬼的嘴皮子也太厉害了,不行,论起斗嘴,轻舟公子从来就没有输过。
可是话到了嘴边,霍轻舟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展怀像老母鸡一样把霍九护在身后,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他。
霍轻舟敢保证,这个时候他胆敢骂霍九一句,展怀一定会重新把他关进小破屋里,让那些大汉收拾他。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在这个庄子里,随时就能合伙揍他一顿的,应该有十几二个“四手”。
识实务者为俊杰,霍轻舟从来都是俊杰。
再说,他多大,霍九多大?霍九站在展怀身边,连展怀的肩膀都没到,还是个小孩子。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再说,真的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斗起嘴来,他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霍轻舟冷冷地哼了一声,嘲讽地对展怀道:“展老五,你也有十五六了吧,怎么还和拖着鼻涕的小孩玩在一起,让个小孩咬了,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巴掌扇过去,打得他重回娘胎修练。”
霍柔风见过阴损恶毒的,可是还真没有见过,阴损恶毒到正意凛然的人,霍江那样的人,怎么就生出霍轻舟这样的儿子。
霍柔风抬头仰望着展怀:“我会把我打回娘胎里去吗?”
展怀摇摇头,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还回娘胎?那他岂不是还要再多等十几年?
霍轻舟这个混蛋,果然不能让他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