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翠点点头:“也好,那就劳烦吴姑娘了,只要能熬过今天,小韩大夫明早就回来了。”
镶翠又让人到小韩大夫的营房里取了药箱,便让吴彬彬跟着那小兵一起去了马营。
受伤的张小武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吴彬彬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忙活起来。
这匹马是千户蔡若愚的,昨天刚从随云岭马场运过来,他忙着操练,便让人把马放到马营里照管,没有想到这马性烈如此,第二天就把人给踹伤了。
蔡若愚原是临潼卫的百户,今年调到这里,刚刚升的千户,听说他刚得的那匹马踹伤了一个小马倌,蔡若愚二话不说,便过来了。
虽然只见过一面,可他很喜欢那匹马。这件事不能让五夫人知道,否则五夫人认为他驯不了那匹马,再给要回去就麻烦了。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上一次有个百户的马惊了,踩伤了附近的山民,五夫人听说后就把那匹马送回了随云岭。
蔡若愚急匆匆赶到马营,先让人把那匹马牵回他的营帐,然后便去看望那个被马踹伤的小马倌。
一进门,他便看到有两个女子正在忙活,一个二十出头妇人打扮,另一个则还是姑娘打扮,两人俱是穿着粗布衣裳,袖子高高挽起。
蔡若愚便以为这是从附近村子里雇来的仆妇,自从大军在这里安营,经常会让附近的山民过来做些杂事。
看到那个姑娘打扮的山民笨手笨脚的,也不知是碰到了哪里,床上躺的孩子吱哇乱叫,蔡若愚便不耐烦起来,道:“小韩大夫呢,怎么让你们过来了?”
女子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登时红了,不好意思地道:“小韩大夫刚好去榆林选药材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原来小韩大夫没在军营里啊,蔡若愚没好气地挥挥手,对那女子道:“你们一边待着,让我来。”
女子奇道:“将军,您会医术?”
蔡若愚道:“死人堆里出出进进的,哪能不会一点医术,指望你们,兄弟们早就死了几回了。”
女子脸色更红,忙道:“对不起,我先前跟着大夫学过一点皮毛,以为不难,没想到......”
声音轻柔,言语文雅,更重要的是,没有当地山民那浓重的乡音,蔡若愚一怔,忍不住回头打量,却见这女子虽然荆钗布裙,可是皮肤白皙,举止娴雅,哪里是什么山民,分明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娘子。
“你是......”他迟疑地问道,忽然又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
“蔡将军,这位娘子是夫人的朋友,给咱们来送棉衣的。”床上的张小武说道。
“啊?”如果地上有个洞,蔡若愚恨不得钻进去,夫人的朋友,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闺秀了,他可真是在军营里待得久了,人家好心过来帮忙,却被他粗声大气地冲撞了。
“对不起,这位娘子,我还以为你是......你莫要见怪。”
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吴彬彬反而不紧张了,她已经认出来了,去年在榆林总兵府里,她见过这人,那时他扛了只大箱笼,说他是来送东西的,问她往后宅去怎么走。
“将军莫怪我愚笨才好,来,我给您打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