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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着实有些担心这些搜查的将士,他是太子,除了这个称呼外,还有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明,即所谓 “玉契”。如果皇帝外出亲征,或是其他事情离开京师,由皇太子当“代总统”(监国),此时皇太子的身份证又不同了,所使用的是“龙符”;亲王或是大臣留守,则发给“麟符”这种身份证。这些东西,必须随身携带,一旦被搜查了出来,他相信以汉王的狼子野心,定会对自己不利,因此李浚刚才所言,的确是有些道理,他眼下是汉王敬重的人,马车刚才又被看过,此时在坐上两个人,谁也想不到,谁也不会在意。
“殿下,出城要紧!”李浚看出了朱瞻基的犹豫,小声提醒道。
此时城门外出城的百姓还不少,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城门前的百姓越发多了起来。
朱瞻基犹豫了片刻,道:“好,就依李大人所言,我们上马车?“
李浚不动声色的丢了个眼色,那几个侍卫立即假装被人群拥挤驾着马车赶了上来。
朱瞻基倒也不含糊,拉开了帘布,一低头便坐了进去。
王振急忙跟在了身后,他是太监,这一搜身,立即露出了底气,也急忙坐上了马车。
李浚见二人坐好,拉下了帘布,冲着侍卫点了一下头,侍卫会意,不动声色的将马车重新驾到了城门前。
拥挤的百姓给他们做了最好的掩护,谁也没发现,这一眨眼的功夫,马车里已经坐上了两个人。
众人刚布置好这一切,就见拥挤的人群,纷纷让了开来,李浚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小将正绑着一个人走来,定睛一看,被绑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秦飞。
李浚心头暗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样子我在汉王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被绑着的秦飞一脸的沮丧,若是知道眼前的这位李大人是汉王一直拉拢的重要人物,他打死也不会做出刚才那番蠢事,如今可好,银子么捞着,还得罪了汉王看重的人,这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
“这是怎么了?”马车旁的侍卫一脸惊讶的望了一眼李浚喃喃问。
李浚一笑,并没有言语。
被绑着的秦飞被一人推了上前,那人年近四旬,身材虽显得有些瘦削,可一身汉王府上的护卫服饰穿在身上十分得体,冷峻的面孔让他显得有些威严的气派。
他看了一眼李浚,并没有立即上前行礼,而是在秦飞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道:“还不跪下!”
秦飞一个踉跄,险些被摔得一个狗吃屎,还在身边的两个将士平日里与他关系还不错,狠狠勒住他的臂弯,总算是没有出洋相。
秦飞倒也不敢言语,对着李浚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李浚从鼻腔里哼了声,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秦飞暗自咬了咬牙,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千户。
那千户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只是走上前,对着李浚拱了拱手道:“卑职汉王府千户李泰见过大人?”
李浚也不想将事情弄得太僵,毕竟他眼下的任务是送朱瞻基出声,所以对方给了台阶,他立即顺着杆子爬了上去,端着的架子立即去了一半,面上涌出了笑意,也拱手道:“原来是李千户啊,久仰久仰!”李泰本担心李浚不好说话,正犹豫着待会儿如何化解眼下这点误会,要说像李浚这样的丁忧在家的官员,他身为汉王府的千户本用不着这么恭维,但刚才他派去的小将说,汉王给出指令,李浚出城不必搜查,还需好生照顾。
他们靠着汉王才能狐假虎威,若没了汉王的信任支持,他们不过是一个兵痞而已,这些官员想要收拾他们简直比蚂蚁还容易,所以在接到了汉王的指令,他立即转变了态度。
如今见李浚如此好说话,顿时大喜,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李大人多多见谅?”他语气透着欢喜,但声音却是不疾不缓,极为沉稳,看得出是个厉害的人物。
李浚道:“将军说哪里话,将军这么做也是为王爷办事,算不上什么得罪?只是这位将军太目中无人了些?“
“可不是么,嚣张到竟连大人也不认识,这不是作死么,大人请放心,卑职回去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说着有照着秦飞屁股声狠狠踢了一脚。力道着实不轻。
秦飞一听回去好好收拾,早就吓得体似筛糠了,若不是身旁还有两个人按住他,这会儿怕早已瘫在了地上。
秦飞的模样,李浚看在眼里,心里着实得意了一把,眼看彼此套的近乎也差不多了,他对着李泰再一次抱拳拱手道:“李将军,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官还得赶回去丁忧,是不是?“
李泰道:“大人是王爷看重的人才,这城门只管出入便是?”
李浚心头暗喜,面上神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拱手道:“如此,那就有劳将军了?”
李泰道:“大人说哪里话,能方便李大人是末将的荣欣?”
李浚点了点头,道:“那本官就出城了?”
“请!“李泰恭敬的让开了一条道,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浚暗暗送了一口气,冲着李泰拱了拱手道:“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