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婉转而来,众人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仿佛在这一刻,因为她的到来,变得古色古香了些,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如花美眷,富丽堂皇的屋子,还有个手握重权的伯爵身份,人若是在这样的生活待久了,便是英雄也不免气短了,怪不得王通胆小了?“杨峥盯着款款而来的女子扫了几眼嘀咕道。
一旁的沈艳秋却是哼了声,忽然伸出玉手在杨峥的软肉处狠狠捏了一下,低声道:“很好看么?“语气里泛着一股酸味。
杨峥一阵龇牙咧嘴,正要反驳,却听得沈艳秋压低声音道:“她有人家好看么?”
杨峥道:“这个怎么说呢,这女子就像宋词里的柳永,婉转而动人,适合十七八岁的少女,拿着红牙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而姐姐你呢,就好比是东坡的词儿了,须要山西大汉,铜琵琶和铁绰板伴奏,唱“大江东去”你们都是人间美词嘛,是分不出的好坏的?”
沈艳秋不依不饶的道:“我若是非要分出高低呢?”这话儿说完,手中的力道大了些。
可怜的杨大人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有些讨饶的道:“要说非要分出高低的话,那只能说姐姐比她年轻些,从长远来看,还是姐姐要胜她一筹?”
沈艳秋哼了声道:“算你有良心?”顿了顿撇了一眼那女子,道:“你不需多看,要不然我回去告诉嫣儿、月儿妹妹,对了,还要告诉彭家两位大小姐,到时候可有你受的?”
杨峥汗了一把,忙讨好的道:“一个半老徐娘,我用得找看么,再说了再好看,也不如姐姐是吧?”
沈艳秋侨联一红,白了他一眼嗔道:“讨厌?“
就在二人细说之时,那女子翩然而来,气氛似乎因为她的到来,立即变得暖和的许多,她斜长的眸子,往四周顾盼了一下,便翩然落在了王通的身旁,柔声道:“老爷,来了这么多客人,也不给奴家说说?“说完,便王通身旁的是石板凳上轻巧的落下了座,动作轻柔而缓慢,让人觉得看她落座也是一种十分愉悦的享受。
王通呵呵一笑,然后将众人一一介绍了一番,那女子听到杨峥年纪轻轻便做过参将,侍读学士,翰林掌院,打过弥勒教,击败过蒙古鞑子,写过状元文章,便是最近流传到安南的《杨氏词花》便是他所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道:“这世间还有这样厉害的人儿,怪不得朝廷派他来收拾这个乱局子,还真有些本事,不知是不是相公的贵人了?”心头有这个念想,又多看了几眼,看他一身衣衫并不华丽,落在身上,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俊逸之感,尤其是那剑眉星目,配上高高挺起的鼻梁,一张弧度很好的嘴巴,不时的微微翘起,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从这张俊朗的脸上慢慢溢出,让人怦然心动。
这女子倒不是觉得这个男子英俊,她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早已过了犯花痴的年纪,
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可不同在那里,却又说不上来。
听丈夫说他文采飞扬,尤其是最近诵读了那本《杨氏词话》不免有些怀疑,想了想,也不怕唐突,忽然笑吟吟的道:“这位是杨大人是吧,奴家对大人的《杨氏词话》很是喜欢,最近也诵读了首词儿,不知大人可否给看看?”
这女子的声音柔柔的,甜甜的,带着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这种语气最大的特点就是“软”,尤其女孩子说来宛如一首动人的歌谣。
杨峥楞了楞,只觉得这一刹那自己似乎在欣赏一首动人的歌谣,而这说话的女子,仿佛就是那苏州湖中,一叶扁舟,一女子,一系翠衣,笑吟吟的唱着动人的歌儿。
“哦,夫人不必客气,请说来便是?“杨峥微微楞了楞神,规规矩矩的道。
沈艳秋哼了声,刚才杨峥的神色,她可看在眼里,趁着众人不注意,玉手在他软肉处,狠狠的捏了一把。
可怜的杨大人为了保持自己风度翩翩的美好形象,不得不强忍着辣手催肉的折磨。
这女子不是别人,自是沈夫人,她见杨峥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免感到有些好笑,一双秋波般的眸子对着杨峥闪了闪,然后对着王通咯咯一笑,娇声道:“老爷,你看?“
声音依旧柔柔的,黏黏的,轻轻的,仿佛苏州城的两股清泉相互激荡发出的声音,动人无比,那嫣然一笑,明媚皓齿,如同一缕冬日的暖阳,刹那间倾城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