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身旁的亲兵头目吓了一大跳,今日明军威力如何,他可是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五千精锐尽数被斩杀,更不要说,自己如今不足一百人的亲卫军,场下是两千大明精锐,八百的占人,就算自己的将士个个都是以以一当十,也不是对手,更何况看占人愤怒的眼神,冲下去与送死无疑,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谁也没动,还是那头目大着胆子,道:“王爷,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今日我们疏忽了这一点,才着了对方的道儿,如今敌军士气正旺盛,而我军军心涣散,占人又凶狠残暴,根本不及整顿,王爷就算此时冲下去,也挽救不了败局,反而白白牺牲了性命,汉人有一句话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王爷身负光伏我安南国的重任,此等有用之身岂能冒此等大险,万一有个差迟,我们安南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请王爷三思啊!”
黎利只是一时气氛罢了,并非不知道战局,此时冷静下来细细一想,的确如这亲兵所说,自己这等有用之身,就此死在这里,的确对不起多年来支持自己的百姓,追随自己的将士,死去的兄弟,以及自己多年付出的努力,况且,他身为主帅,指挥的作用大于冲锋,一旦自己被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大好局面怕是难以收拾,想到了这里,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亲兵道:“你说的对,是本王孟浪了!”说到这儿,又向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场下,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三百将士剩下不足一百人,咬了咬牙道:“鸣鼓收兵!”
“是!”亲兵应了声,不给黎利说话的时间,转身从一个鼓手手中躲过鼓槌,走到那大鼓跟前,狠狠的敲打了下去。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响彻整个山谷,终于熬到了后退的号令的安南将士,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抱头后退,片刻的功夫,便退出了山谷。
一个亲兵将一匹快马牵到黎利面前道:“王爷……?”
黎利翻身上马,再一次回头看了看,心有不甘的挥了一下马鞭,狠狠打了下去:“走!”
这些亲兵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一声令下,便如潮水般去了,瞧他们动作,似怕走得慢了,被凶狠的占人给追上了一般,拼命的催打马屁股,风一般的离去。
“好一场精彩的战事,老夫在安南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除了当年英国公有这个本事外,就在没看到安南人如此狼狈过了?“黄福望着潮水一般逃走的黎利,长长叹了口气道。
“你哭了?“张本看黄福满脸的泪水,打趣的道。
黄福慌忙的擦了一下,道:“哪有,这分明是风吹进眼睛里了,老夫一把年纪了,眼泪早就流干了?“
张本道:“是么,那怎么咸咸的?“
黄福一愣,随即瞪了一眼张本道:“你,你胡说?“
张本嘿嘿笑道:“是不是胡说,黄大人自己心里明白,不过大人这话儿说得不错,这仗儿打得太精彩了,两千人对抗五千,还是黎利亲自领兵,如此大快人心的事情,是值得哭一场?”
黄福用衣袖轻轻擦拭了眼里的泪水,道:“差不多二十年了,安南的叛乱从未停过,朝廷派了兵马一拨又一拨,换地主帅也不少,粮草,银两花了不少,可结果如何,除了英国公,这二十年里,我大明在安南可打了一场漂亮的仗,七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大好的安南,落得仅剩下交州一亩三分地,不瞒张大人,老夫在安南的这二十年里时时感到憋屈,明明是大明的疆土,明明在我永乐皇帝的统治之下,却被一群反贼打得抬不起头来,今日这一战,老夫心头着实欣慰,他打出了我们大明将士应有的自信,实力,甚至威严,老夫纵是死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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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了,月票都准备好了么,杜鹃都快过去了,你们还杂等什么,今晚可能是四更,小小的爆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