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在榆中城外的官军大帐中,随着荡寇将军周慎一声令下,帐外冲入一干军士,将大帐内前来通风报信的一个操着荆州口音的汉子摁倒在地,反手捆了往大帐外拖去,而军帐外随着那荆州汉子一起来的那一众人亦被抓了起来。
那被抓的荆州汉子心中大惊,扯着嗓门高喊:“将军!冤枉啊!我等不是奸细,真是来报信的啊!叛军占据了葵园峡,欲断将军粮道,请将军……”
此言一出军帐周遭的兵士皆大惊失色,纷纷议论了起来,不过好在恐慌蔓延之前不等他说完,他的嘴便在那荡寇将军周慎的示意下被军士用破布给塞上了,只留下一串“嗯”啊,“啊”啊的哼哼声,在军帐外远去,最后就再也听不到什么声响了。
报信的人被拖走后,军帐中一个偏将模样的人,对着周慎抱拳小心的进言道:“将军,此人之言未必是虚,倘若叛军断我粮道,则……”
周慎摆手打断道:“这个本将岂能不知?!”
偏将不解,问道:“那将军……”
周慎松下那板着的面孔,搭着那偏将的肩膀说道:“元成,尔乃我之心腹,说说亦不妨,吾初时不听孙坚那厮之言,分兵以为后援,如今若果然被贼断了粮道,被那孙坚知晓时,恐为其所笑尔!”
那被周慎唤作“元成”的偏将,姓徐名霸,“元成”乃是其表字,此人出身微寒,却是智勇双全,被周慎提拔于行伍之间,因而对周慎是感恩戴德,随其东征西战十数年都不曾相离。然而纵然这徐霸跟了周慎十数年,对周慎也算是十分的了解,但是此时听了周慎的这番说辞,依旧免不了一阵愕然!这都火烧眉毛了,周慎不思去夺回咽喉要道,却只想着自己的面子,抓了那报信之人,心中叹息之余只好又进言道:“这孙坚乃是将军麾下一个小小的参军从事,纵然借他十个胆子,他又岂敢嘲笑将军?”
周慎连连摆手道:“荆楚之人多刁蛮无状!多刁蛮无状!”
徐霸也不与周慎辩驳,说道:“为今之计,将军宜速派兵夺回葵园峡要道,一面下令整军徐徐撤退,若是慌乱撤兵,恐城中叛军见我等败走,追杀出来,与葵园峡的叛军两相夹击,则我军危矣!”
周慎一把拉着徐霸的手,说道:“此事正是吾欲托于将军者,汝可引本部人马先行,去夺回那葵园峡,吾整饬大军随后便来,切记!此事万勿在军中走漏了风声!”边说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意思是提醒徐霸,此时事关自己的面子。
徐霸见了心里又不由的一声叹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周将军竟然依然只记着自己的面皮,让自己只引着本部区区两千人马从八千叛军的手中夺回那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的葵园峡,这不是儿戏嘛!自己死不足惜,但误了大事可如何是好?!
但他刚想开口对周慎陈说利害,心中又转念一想,暗忖道:这事也还真声张不得,若多要人马必然会走漏了消息,而此事若是传开军心必然大乱,到时候恐怕就更难收拾了,于是那些已到了喉咙口的话就又咽了回去,立正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说罢徐霸撩起军帐就往帐外走去,这时军帐外又撞进来一人,正好与徐霸撞了个满怀,这人正是周慎此时最最忌惮的参军从事孙坚。而与他同来的还有刚刚拖走报信之人的那两个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