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孟真见郝澄放在心上,神情更是柔和:“不是我要干涉你的交友,只是你若是对人家公子无意。即便人家没那个想法,也最好也不要再有接触。人言可畏,咱们可不能平白无故的,便招惹了一身腥。”
郝澄点点头,他说的确实有理。晋国男女之间的大妨虽然不算很严,但较之她曾经生活的现代社会,那肯定远远及不上的。她原先可能没有顾及这么多,便是为着乔家公子的名声,她也该离他远些。
江孟真语气放得越发轻柔:“你知道就好,我是想着离在明州城的考试不过十天,咱们不说头悬梁锥刺股,但这几日还是闭门读书,刻苦温习功课来得好。”
郝澄道:“这个我知道,我早先就把酒楼的事情悉数交由白管事操办,每个月过目一次账目,只隔七日去邮驿寄一封信。若不是你这几日迟迟没有寄来信,我也不会隔三差五便出去一回。”
实际上若不是乔榆闹事,她这段时间都算是在家里埋头苦读,书生打下的底子很好。郝澄温习钻研那些书的时候,脑海中便时常浮现她读书时的记忆,她能这么快记住那些资料,有一大半是原主的功劳。
冲着这一点,她还在住处供奉了原主爹娘的灵牌,专门用个小屋子开设了个小灵堂,供奉人家的爹娘,也算是替原主全了一片孝顺之心。
她顿了顿,又道:“你先前说,等我省考结束之后便去京城定居,我想了想,日子便定在考完之后,你觉得如何?”
晋国的商业发达,对百姓的户籍看顾得也没有那么严,只要有身份文书在,能证明自个在本地居住一年,有固定住处,就能入当地的户籍。
不像前朝,强制性的要求百姓不能迁移户口,否则就是黑户流民,要是一不小心做了什么平民准许,流民不得做的小生意,还得判刑入狱。
江孟真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你若是更喜欢明州城,咱们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不可有。”
郝澄摇摇头:“明州城或是京城对我而言都是异乡,在哪里都一样。若是我能考是举人,到时候还要在京城考进士,到时候还是在京城定居吧。”
江孟真自然并不想在明州城待着,但郝澄迁就他许多,他自然也会愿意为她多想一些,在这种事情上做一些让步也未尝不可。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再三推就。
江孟真只以为郝澄是离了杏花村,明州城和京城便都是异乡。但对郝澄而言,不管是杏花村或是别处,对她而言都一样。不过关于自己是异世来的这一点,她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的。诚实固然是美德,但过分的诚实就显得有些傻气了。
他们这边互诉衷情,白管事在酒楼里瞧着乔家姐弟,却是头上冒汗。郝澄推乔木的时候也不是很用力,对方只踉跄了几步,便靠在墙上。要说受伤之类的,那肯定是没有,但她这举动带给乔榆的,不只是一丁半点的羞辱。
若是只有乔榆一人倒还好,偏偏当时乔木还在场。当时郝澄为了追江孟真,跑得太快。郝澄都出去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弟弟靠着墙,神情呆愣愣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当下乔木就心疼的不得了,这可是她们乔家捧在心上的心尖子,当年她们爹亲生乔榆极不容易,因为半途遇上劫匪,乔父受了刺激。虽说最后官兵来的及时,但乔榆还是足足早了两个月就降生到这世界上。
她还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羸弱得和小猫崽一般。当时她看着那么小的一团,只担心乔榆养不活,当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弟弟。
后来乔榆健健康康的长大了,仍旧是乔家上下的宝贝。便是性格骄纵了些,她们也乐意宠着。毕竟乔榆性格还是纯良,就是活泼了些,小动物也不舍得伤半分的。
这段时间他脾气不好,那也是因了少年悸动,感情却无疾而终。这次她会发火责难,也是因为乔榆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但再怎么生气,他都是自个弟弟,她可以发火,郝澄这个外人却是不能的。她连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宝贝弟弟,郝澄竟然敢那么大力气的推他。
她向前一步,有些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乔榆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的,只是方才她追出去,是为了她的心上人吗?”
他的神色有些恹恹,一点都不见往日的活泼。
这个乔木怎么知道,不过看方才的神情,八成是了。先前乔榆喜欢另外一个人闹腾得不得了,她也不知道自家弟弟如今是不是芳心暗投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郝澄确实说过她有心仪之人。”
那日郝澄拒绝她的提议的话,她是半点都不可能透露给乔榆听的。
乔榆只喃喃道:“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乔木见他如此,也不好问男儿家的心思。只拉着他道:“你先随我回去,咱们有什么事情,在家里谈。”虽然三楼人少,但也还是有客人在。堂堂乔家人,不能让旁人见了笑话。
那日乔木把乔榆拉走了,结果次日便有关于乔榆被抛弃、乔榆不知廉耻的流言传了出来。乔木和乔家其他人都瞒着失了魂一般的乔榆,效率极高的处置了传流言的人。
这背后的对象她们查了,但查到后面便发现是那日和乔榆发生了口角的孙家女君。好不容易平息了流言,乔家又开始清算起还乔榆如此失魂落魄的罪魁祸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