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卿抬头看了眼前面,估摸着马上就要到舒安歌的住处了,摇摇头擦了把鼻尖儿上的汗说:“不用了,我请了一天假,不太放心,还得趁着没下班到厂里看看。”
他放下行李箱,有些犹豫的说:“剩下的路,小柳你是自己走,还是——你别多心,我没不想送你,我是怕邻里瞧见我送你说闲话。”
舒安歌最喜欢的就是蔡玉卿这点儿,人害羞腼腆了些,但是想东西想的很细致周到。
这个年代民风尚未开化,想海市这样的大城市,未婚青年搞男女关系,依然是大家眼中的洪水猛兽。
在大家看来,经人介绍,规规矩矩相处,打算结婚了向组织打个报告申请结婚,这才叫正经过日子。
自由恋爱的男女,很遭人诟病,女同志要是多接触几个未婚男青年,保管流言蜚语满天飞。
“蔡大哥想的真周到,你就送到这儿吧,对了,你能把你们厂的确切地址和联系电话给我写一下么?等安顿好了,我请你吃饭。”
摊上一个害羞的男人,舒安歌勉为其难的表现的大方爽快些。
“好,稍等一下,我写到纸上给你。”
蔡玉卿将钢笔从口袋上取下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记事本,唰唰的写下两行字后,撕下来交给舒安歌。
“文海化工厂,这名字取的不错,很有文化。再见了蔡大哥,咱们下次再见啊。”
舒安歌将纸叠好塞到兜里,轻松的拎起行李箱,冲蔡玉卿挥挥手,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蔡玉卿站在原地,目送舒安歌消失在街角,心中多了几分奇异的感觉。
转业被分配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后,蔡玉卿对这里并没多少归属感。
他心里最惦念的就是被流放在江西的父亲,其次则是如何想办法调回北京去。
但现在,海市对蔡玉卿来说,多了一个留下的理由,也多了几分让他牵挂的理由。
熟悉的小洋楼出现在眼前,舒安歌仰起脸,微微一笑,心里涌起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甜蜜感。
这应该是原主残留的情绪,柳父柳母健康在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舒安歌拎着东西走到门口,发现一楼吵吵嚷嚷的,几个泥猴子似的皮孩子,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在玩儿弹弓。
看到有生人过来,几个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舒安歌,面上浮出一丝困惑。
舟车劳顿两天多,要是普通人早就累得形神憔悴了。
舒安歌有先见之明的买了卧铺,在车上吃的好睡的好,水灵灵的眼睛一点儿也看不出疲惫。
她穿的很简单,浅蓝格子衬衫外加白色长裤,清爽的扎个马尾,但人很有精气神儿,跟这几个毛孩子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谁啊?”
毛孩子勾肩搭背的凑在一起,好奇的望着舒安歌。
这些孩子她没见过,但原主是知道的,这是强占了柳家房子人家的孩子。
前些年国家严打资本主义,封了很多企业家或者商人的财产,柳家就是其中一户。
有的穷人趁乱,跑到人家被封的房子里住下。
这年头最无产阶级的穷人活的最有底气,被侵占房产的人家因为特殊形式,要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住一处了。
喵,看来大家喜欢,这个位面就稍微写长点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