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舒安歌想更了解这个时代,所以循着声音一直往前走。
大约走了一千多米的路程,嘹喨的鼓乐号角声直冲云霄。许多百姓凑在街道两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西洋景。
一群年龄各异的洋人,穿着深蓝色制服,身上披着绶带,演奏者各种乐器。
他们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又穿着同样的礼服,猛一眼望过去还挺有气势。
在洋人后面,跟着手里拿着捧花的年轻男女学生,他们朝气蓬勃笑脸盈盈,如一阵春风,带给人融融暖意。
“这鼓看着不大,动静倒是厉害,比咱们的腰鼓还要好听些。”
“我还是喜欢听腰鼓,热闹喜庆,这些长鼻子蓝眼睛的人,瞧着就让人害怕。”
“听说他们这是接待北边来的大人物,也不知大人物到了没有。”
“说起大人物,唉,南边最近不怎么太平,也不知这阵风波什么时候回过去。”
舒安歌站在人群中,听着别人聊天,倒有些惊异当前局势了。
鹤城离河运、海运和陆运都极发达,各方消息在此交汇,南南北北的政事都能听到一些。
原主被柳姨娘苛待的厉害,对于家国大事不甚明了。
在她接受的记忆中,过不了多久温慧娟就给被送给陈副官做姨娘,此后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是哪个大人物来了鹤城,需要洋人如此兴师动众。
要知这个年代的洋人眼高于顶,一直将华国人视为下等人,每每打交道总是趾高气扬,哪儿有半分恭敬。
舒安歌仔细打量庆典队伍,学生手中没拿旗子,周围也没人打欢迎横幅,她对来人身份更好奇了。
“呜呜,放开我,我要找——”
稚嫩的哭声几乎完全被震天的鼓乐声遮盖,舒安歌耳聪目明,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
小男孩他脖子上戴着金锁片,哭的两眼通红好不伤心,油光晶亮的小皮鞋上,被人踩了半只灰印子。
男人穿着长衫,一手死死抱着小男孩,另一只则拿着串糖葫芦:“小少爷,我这就带你找娘亲,好不好?”
他鼓着双腮眼珠外突,脸色蜡黄,干瘪的手背青筋暴起,说话时人有些没精神,像是在打哈欠。
这人有问题,舒安歌目光下意识凛然起来。
小男孩粉雕玉琢,不像一般家庭出身,男子穿着长衫戴着帽子,奸门枯陷、无肉露骨,一看就是个yin君子。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小男孩扯上关系。
在看他的举动,哄孩子时眼神焦灼,拿糖葫芦的手在孩子嘴边比划着,随时打算捂上去。
她退出人群,不着痕迹的往长衫男子身旁走去。
他勉强哄住小男孩后,人朝巷子里钻去。
他的举动,更让舒安歌觉得有猫腻了。民国人贩子十分猖獗,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个拐子。
无论在哪个年代,舒安歌对于拐卖妇女儿童的人,都深恶痛绝到极点。
进入巷子后,男子焦躁的扔了糖葫芦,一边拿着手帕往孩子嘴巴上捂,一边嘀嘀咕咕:“怎么还没晕过去,老仲不是说这药很厉害,成年人都能药过去。”
他抱着孩子,舒安歌投鼠忌器,思量着如何安全救下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