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面面相觑,说实在的,身为一品国公夫人,便是没有由头训斥一个晚辈也没人会说什么,可她方才还口口声声斥责江蒂莲目无尊长没教养,眼下自己不也是在做目无尊长没教养的事?
“你倒是牙尖嘴利!”,苏磷冷笑开口,“怎么,你大舅母身为长辈,便没有管教你的立场?”
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蒂莲眼底浮现浓重的厌恶与讽刺。
“便是我祖母不在了,我母亲不在了,我爹还健在,我公公婆婆也健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族亲戚,有什么立场来管教于我?真是笑话。”
“江蒂莲,你不要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苏磷!不知好歹的人是你才对吧!”,蒂莲的声音比他还要威戾,她松开谢珩煦,一步步上前逼视着苏磷,清黑无波的眸底尽是蔑视鄙睨,“我的话说的不清楚,还是你的耳朵聋了?我再重复一遍,这是祖母的奠堂,逝者为大,你们今日来若是诚意凭吊,如今凭吊也完了,请你们离开荣国公府。可若是存心来寻事的,也不要冠冕堂皇端着虚伪的架子,我江蒂莲的长辈,就凭你?也配?”
奠堂内外一片诡异的沉寂,众人的面色各异,这是...,这是被激怒了,要撕破脸吧?
荣国公夫人苏氏复杂的面色暗沉下来,她垂下目,不想在此处多待,径直带着世子妃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磷很震惊,确切来说,是苏家人都很震惊,他们没想到,江蒂莲会在谢老夫人的灵柩前,就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要和苏家撕破脸。
“你!”,苏磷又惊又怒,猛的看向沉着脸不言不语的谢承继,疾声厉斥道,“妹夫!你就是这样做当家主的?你是任由着她胡闹,要断了我们这门亲,是不是!”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难道还以为谢承继会为着面子上而驳斥蒂莲吗?里子都没了,这面子还要来做什么?
谢承继淡淡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成国公,你们在我母亲灵柩前喧哗闹事,可曾想过,我们是亲戚?”
这意思,就是默认了,谢家和苏家,早已不是亲戚,早便该断了。
一直旁观许久的怀恩伯苏寒和苏二夫人对视一眼,这才上前两步,故作和事老的劝道,“罢了罢了,大哥,今日之事,的确是你和大嫂身为长辈做的太过了,蒂莲的脾性,这京城谁人不知?若不是触及了她的底线,她也不会如此恼怒,你们便退一步,不要闹得太僵了。”
听听这话,他苏寒偏向谁?瞎子都能看出来了。
成国公苏磷气笑,狠狠瞪着苏寒,自牙缝里一字一句道,“苏寒,你别忘了你到底姓什么!”
怀恩伯苏寒闻言,浓戾的眉峰一挑,鹰眸暗沉,不以为意的哼笑道,“大哥,我当然知道我姓什么。可即便我姓苏,也不能不明事理偏着你们去欺辱小辈啊?我身为长辈,若是在人家的丧事上还去欺辱小辈,我这脸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