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被这样的阵仗给吓了一跳,身子微微顿了顿,才抬起眼朝着洛轻言看过去,洛轻言倒是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只牵着云裳的手微微动了动。
云裳自然明白,这便是他情绪有所波动的表现,只眯着眼开了口:“驿丞何在?”
一个中年男人膝行几步上前来:“微臣驿丞汤敬义。”
云裳点了点头:“你既然是驿丞,那这些又是什么人?”
那驿丞还未回答,先前跪在他身侧的另一个男子便忙不迭地开了口:“回皇后娘娘话,微臣是此处的知州王炳银。”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男子又慌忙接了上来:“微臣是此地县令,李金阳。”
云裳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本宫问你们了吗?”
那两人身子俱是一顿,额上隐约有冷汗沁出。
云裳目光却是定定地落在他们身上:“陛下素来不喜欢兴师动众,因而,虽然陛下此次秋狩的行程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安排妥当,可是却也专程叮嘱过,不让沿途官员前来接驾觐见。”
“本宫倒是也料想过,偏远一些的小县城属官兴许不知这圣旨,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才刚刚出了锦城,就闹出了这么一桩。你们这可是……抗旨不尊呐……”
抗旨不尊这一顶帽子一压上去,那两个官员愈发惶恐,只忙不迭地跪地求饶:“皇后娘娘恕罪,陛下恕罪,微臣只是,微臣只是想着,陛下与娘娘刚刚离开锦城,路上颠簸,兴许会有些不习惯,这才想着前来问一问,陛下与娘娘有没有什么需要微臣做的……”
云裳扬了扬眉,只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抬起眼,不再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两人。
洛轻言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只是声音却像是啐着冰:“朕若有什么需要,自然会吩咐驿丞。抗旨就是抗旨,哪来那么多莫须有的理由?来人,将这两人官职罢黜了,再一人打二十板子扔出去。”
“是。”
侍卫干净利落地将那两人拉了下去,驿丞见状,眼中亦满是惊吓,身子隐隐在打着颤。
洛轻言却只淡淡地瞥了那驿丞一眼,径直吩咐着:“将东西先搬到后院,叫人准备热水,侍候皇后娘娘沐浴歇息。”
驿丞正要应声,却听见几个应是的声音传来。
驿丞身子一顿,这才明白过来,洛轻言这几句话,吩咐的是他的贴身宫人,只得又俯身跪好,不敢说话。
洛轻言只握着云裳的手,径直绕过了他,进了驿馆,穿过前院,直奔后院而去。
早已经有人先几步来,将房间收拾妥帖,因着此地临近锦城,驿站不算多繁华,却也是舒适的,该有的都有。
云裳同洛轻言一起在椅子上坐了:“这地方临近锦城,此前在马车上陛下还在说,天子脚下,便是寻常地方官员都比其他地方的地方官员稍稍懂事一些,以免被人抓住把柄,丢了官职是小,没了性命是大。可我瞧着,方才那两个,一个知县一个知州的,却一个比一个更不长眼。”
洛轻言颇为认同:“是挺不长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