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手里抓着炒菜的锅铲从厨房出来,臭着脸说道,“小鱼,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帮忙烧火?”
被钱赛花的厚脸皮弄得无措的小鱼“哎”地答应一声,急步进了厨房。
钱赛花的眼睛立刻粘在了小娟抓在手里的油汪汪的锅铲上,“大妹子,来,赶紧的,赶紧给嫂子盛上一碗肉菜。”
小娟差点就骂了脏话。不过她忍住了,最后喊了一句“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便气乎乎地转身进了厨房。
“我说大妹子,你怎么说话呢?”钱赛花不高兴,大声喊。
古元宝实在忍不住,从厨房出来了,“这位嫂子,我们住这里有段时日了,跟你是一句话没说过,你也从没搭理过我们。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什么叫‘没少照应你们管事的’?请把话说清楚。还有,我们这里做了肉菜不假,可凭什么要给你盛?”他非常气愤,他们三人在此住了些时日,根本没和钱赛花家来往过,每日里忙的都是开荒的事。几日前他做饭时,这个钱赛花突然带了儿子进来翻他的厨房,他当时可是不客气地赶走了她们母子的。没想到的是,这钱赛花的脸皮太厚,小姐、少爷们一来,厨房有了肉味儿,她竟然就能理直气壮地来讨肉菜,实在可恶。
钱赛花面不改色地说道,“呦,都是邻里邻居的,不就一碗肉菜嘛,干嘛这么小气?来,赶紧的,赶紧给嫂子盛上。”见元宝不动,她又说,“赶紧接碗啊!等下我公爹也来家里吃饭。到时候,嫂子肯定替你们说好话,指不定我公爹就给你们降了租子。”
古元宝被气的不轻,“你!”
堂屋门打开,青阳背着小手出来了,“元宝,去里正家里说一声,再有闲杂人等凑上前闹事,我们便要退掉这院子,拿回租子。”
这话一出,钱赛花立刻从墙根下退开,只是嘴并闲着,“还镇子上的大户呢!呸,一碗肉菜都舍不得给,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小家子气。”
青阳的话不是故意拿来吓人的,“元宝,快去快回,一会儿就开饭了。”
元宝这才知道少爷说的话是认真的,于是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到这时,钱赛花再不敢吭声了,进屋去时碰一声关了门,弄出不小的动静来。
青阳这才招呼了洛小荣和灏,一起进屋去。他见到青舒,微嘟了嘴,“姐姐,隔壁家的真讨厌。”
青舒笑,“别管她,她只是个爱占人小便宜的妇人而已,没必要为她生气。再说,只要里正不想我们退了这院子,定会出面管束她,不用我们费心。来,咱们说正事。明日,你们卯时一刻要准时起身,穿戴好了,把被褥叠好,然后拿了各自的洗漱用具出来,自己到厨房取水洗漱。之后就是洗漱用具放回去,出来吃早饭。用过早饭,我们即刻要赶到荒地上去,然后我会给你们分派任务。”
这时候,卢先生带着朋友回来了,正一边下车一边说笑着。丁管事赶着板车也回来了,同时把张管事和李铁也捎回来了。家丁们接过车马,牵到了一旁去卸车。有人已经取了带来的草料出来,还有人提了水要饮马。
小娟从厨房探了头出来,“饭菜马上就好。”说罢,又进去忙活了。
小鱼端了一盆水出来,“先生,您要在哪里洗手?”
卢先生出门在外很随兴,直接让小鱼把盆放到了院当中支起的一个木架子上,然后招呼着宋宪洗手。
这工夫,张管事带着李铁从杂物房里搬了张方桌出来,摆到了卢先生的屋中,而后自己去左邻家又借了张桌子回来。
小鱼拿了抹布,迅速擦拭好桌子,开始摆碗筷。这些碗筷是他们从府里特意带过来的。
卢先生屋中一桌,三菜一汤,还给备了酒,主食是白米饭。
青舒屋中一桌,一菜一汤,主食是白米饭。
护卫、管事和家丁也是一菜一汤,全部挤在厨房用的。
饭桌上,青舒对青阳等人说,“这边条件有限,明日起,除了先生与客人,大家都得吃粗粮。到时候,估计饭菜不怎么合你们的口味。你们是自愿来的,没人强迫你们。所以,你们不能挑食,也不能摆少爷的架子,有什么吃什么,知道吗?”
青阳第一个答应,说知道。陈乔江他们也表态不挑食。
用过饭,青舒亲自盯着,让青阳他们四个人自己抱来柴草引火烧炕。到这里,青舒便一下就看出谁吃过苦,谁没吃过苦。
陈乔江和洛小荣忙活半天也没能点着火,急的不行。换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灏,只见他把陈乔江和洛小荣塞满炕灶的柴草取了一半出来,并把柴草松了松,弄出空隙,然后把引火的干草放好,打火折子点燃了柴草。陈乔江见了,取了柴草就要往里添。一直旁观的青阳却阻止了他,说要等炕灶里的火燃好了才能添柴,否则刚引着的火会被压灭。
等炕烧好了,一直旁观的青舒会心一笑,让他们取了各自的洗漱用品,并让他们排队从厨房取来温水,一一洗漱。青舒这次可是非常认真地要教育他们。因此,在他们洗过脚后,还亲自盯着,让他们把自己的袜子都洗了,晾到临时弄的晾衣绳上去。
青舒一拍手,“好了,赶紧上炕睡觉,明日记得要卯时一刻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