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周伯彥一直呆在舒苑中,哪里也没去,同时还闭门谢客,谁来都不见。不过,他并不清闲,时间排的满满的。每日早起第一件事,便是陪青舒、青阳他们晨练。之后,大家一起用过早膳,他用一个时辰来看账本或公文,再用半个时辰指导青阳他们的功课。如此,一上午的时间便没了。下午的时间安排是:用半个时辰来指导青阳他们的功课;之后用半个时辰至一个时辰不等的时间来教青舒下棋;而后就是带着青阳他们练箭法。
晚上,在冬院摆下两个棋盘。他和青舒占据一个棋盘,他继续教青舒下棋。青阳、青灏和洛小荣三个人则占据一个棋盘。他们是两个人下棋,第三个人观战,结束一盘三个人一起研究棋局。有不懂的地方,他们自然要找周伯彥请教。
他们躲在舒苑中过着算得上惬意的平静日子,外边的有些人却是斗的你死我活。周伯彥足不出户,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事,自有探子及时递消息给他。除了探子,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安荣舟。
安荣舟每日深夜都要翻墙进来。每当被护卫发现时,他自以为很有创意地举了一个白布条冲着护卫们晃,还笑的把一口白牙露出来。护卫自是拿他没折,每日都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得瑟地晃着白布条去公子的院落。到了夏院,他自是不会老实地敲开院门,照样翻墙,还要撬开周伯彥的屋门进去。
周伯彥大概是太了解他的恶趣味了,自他闯进来的第二晚起,便不再闩门。等到他闯进了周伯彥的房间,他就像个爱八卦的妇人似的大讲特讲一番。再简洁的情报,到了他嘴里,肯定变成几千字、甚至上万字的街头巷闻。
如此过了十一天,第十二天的时候,夜里子时左右天空飘起了雪花。
安荣舟照样翻墙进来,拿手指轻轻一推,周伯彥居住的外屋门开了。他撇嘴,嘴里咕哝,“这小子,又没闩门,来了贼人可如何是好?”
顾石头打着哈欠自耳房出来,“大公子,您也不嫌冷,天天晚上子夜时分翻墙进来。进来就算了,公子给您留门,您还要总抱怨公子没闩门。推门就进去多方便,您却非要自己撬开门进去才开心,这是何道理?”
安荣舟扑打几下身上的衣裳,一边往里走,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傻小子,你不懂。”
顾石头外衣披好,“是,是,是,小的不懂您的高雅爱好。”
安荣舟摸黑进了内室,拉了把椅子坐了,对着床上躺着不动的人说道,“有酒没有?给大哥喝两杯暖暖身子。”
若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大哥,周伯彥早把他大卸八块了。周伯彥其实很想叹气,但到底没有,只是静躺不动,表明态度不准备理这个大哥。
安荣舟可不管这些,“我说,有人急的都要上吊了,你怎么还躲着不出去?”
周伯彥:……
安荣舟搓了搓手,“石头,点心、热茶都摆上,没看见大爷我又冷又饿吗?”外间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他扯了嗓门儿喊,“石头,石头,顾石头,你小子,不听话,皮痒是吧?”
周伯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闭嘴,大晚上吵吵什么?”打扰他的睡眠无所谓,但要吵醒了隔壁院的青舒,他可是要翻脸的。
安荣舟眼中闪过得逞的喜色,“你小子,有本事别和大哥说话,继续无视大哥好了。”他心里偷笑,古青舒可是这冰块儿兄弟的软肋,屡试不爽。
周伯彥:……
顾石头一脸困倦地进来,将一盘点心放到桌上,“大公子,您行行好,让公子安安稳稳地睡一晚觉,好不好?”
安荣舟嘿嘿笑,伸手取了点心就吃。他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大爷我失眠,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时候不找兄弟作伴,什么时候找?”
顾石头无语。和着这是大公子自己睡不着,然后就跑来折腾他家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