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管事有些拿不定主意,因而没有开口。
周大夫看向青舒,“小姐,您可信得过我?”
“信得过。”青舒答的毫不犹豫。
周大夫听了,说道,“小姐,洛少爷的身子恢复的很好,再不能日日用参汤等大补之物了。洛少爷自小体弱多病不假,身子虚不假。因此我才会说,先停掉参汤,其他汤中选一样每隔一日熬一次给洛少爷用。之后我会诊脉观察十日。十日时间足够得出洛少爷是否需要继续用补汤的答案。停掉所有补汤这种话我现在不敢说,但我敢说洛少爷以后不必再天天与补汤为伍了。”
三婆子要反驳,洛管事以眼神制止了三婆子。
这时,周大夫又说道,“御医的这张单子开的很高明,确实能改善洛少爷气亏、体虚的状况。可如今的情况是,洛少爷不再体虚,再这样补下去肯定要出问题。冒昧的问一句,洛少爷有没有流过鼻血?”
三婆子的神情大变,却是不言语。
青舒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她心想:难道小荣真流过鼻血,在我没注意的时候?
洛管事犹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似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开口说道,“在京中,小少爷曾流过几次鼻血。当时夫人吓坏了,请了御医来看。御医当时说无碍,改了小少爷的补汤单子。之后几天少爷没再流鼻血,而后便随着小姐离京回了康溪镇。回来有段时日了,少爷没再流鼻血。”
周大夫想了想,问道,“一路上,洛少爷并未服用任何补汤是不是?”
洛管事答是。
周大夫点头,“这就是了。你们赶了近二十日的路,洛少爷的补汤便停了二十来日。因而一路上洛少爷并没有流过鼻血。回到府中你们又开始给洛少爷服用补汤,理应有十来日了。这样下去,过不了几日洛少爷还会流鼻血。这是补过头的症状,对身体的危害极大。”
洛管事的脸上闪过信服之色,“周大夫说的是。御医改的单子是将补汤中原有的人参等药材的用量减了一半。御医还交待过,若少爷再有流鼻血的症状,补汤中的人参等药材的用量还要减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了后怕的神色。只是他无法理解,御医理应更高明才是。让小少爷停止服用补汤的话御医没说,却是让民间大夫给提了出来。参汤是大补之物,补过头会流鼻血这种事他身为管事自然是听说过的。
三婆子一脸惴惴的,“那,那怎么办?”她一直认为御医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大夫,因而对御医开的补药单子深信不疑。她每日精心熬了补汤给小少爷喝。小少爷有时厌烦的不想喝,她还想尽了办法又劝又哄地让小少爷喝。这,这,到头来补汤成了害小少爷之物,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办?自然要听周大夫的,按照周大夫交待的来办。
中午用过饭后,不见三婆子端补汤过来。洛小荣扑闪着眼睛盯着青舒,一脸的兴奋。
青舒弯腰,笑着轻捏他的小脸,“周大夫说了,以后我家小荣不喝参汤了。另外的补汤,隔一日喝一次就成了。”
洛小荣欢呼一声,搂住青舒的脖子又叫又跳的,别提多开心了。
陈乔江见有热闹,扑过来,趴到了青舒的背上。这害的青舒差点带着洛小荣扑倒在地。青舒直不起腰来,气的喊,“乔江你个臭小子,赶紧下去,姐姐的腰要断了。”
陈乔江死命地攀住青舒的肩膀,整个人趴在青舒的背上就是不下去,“不要,不要,我要姐姐背。”
“下去,下去,乔江哥哥坏。”洛小荣急的直跺脚。
青阳和青灏本是背对这边说悄悄话的。听闻动静,两人回头。见姐姐被欺负了,立刻跑过来。二人一左一右地抓住陈乔江,使劲儿扯。
“下来,下来,不许欺负姐姐。”青灏一边拽人,一边喊。
“下来,看我不揍你的。”青阳一边拽人,一边威胁。
拉扯间,陈乔江敌不过青阳和青灏的力道,被强行拽开。
青舒得了自由,捶打两下腰再站直了身体。她几步过来,一下就揪住了被青阳和青灏架住的陈乔江的耳朵,“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嘶,痛,痛,住手,姐姐你快放手,耳朵要掉了。”陈乔江呲牙咧嘴地说。
青舒许久没揪陈乔江的耳朵了,虽然不是真的在生气,但为了让陈乔江长记性,她继续揪着不放,“臭小子,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便会上房揭瓦,拧掉你的耳朵算了。”
陈乔江歪着脑袋,一个劲儿往青舒跟前凑,“哎,哎,痛,姐姐你轻点儿。姐姐,要温柔,温柔,懂不懂?祖母说了,太凶的姑娘嫁不出去。”
“谁说姐姐嫁不出去的?只要我们孝期满了,彥哥哥就会娶姐姐过门。”青阳气鼓了小脸喊。
“才不是。彥哥哥说喜欢姐姐凶凶的样子。”洛小荣从旁神来一笔地说道。
“姐姐是彥哥哥的娘子。”青灏的声音小,被青阳和洛小荣的声音压了过去。但不代表青舒听不清。
青舒当场红了脸,无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