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宝甲薄如纱师恩深似海
一番训斥,说得精卫哑口无言。玄穹道人又说道:“为师知你与巫族众仙有旧,但此等大劫,万万不可感情用事,私自下山相助!否则到时候引祸上身,只怕连为师也不能救你!”
精卫见玄穹道人怒,垂头不敢言语。玄穹道人余怒为息,喝道:“且去后山豹突崖下,面壁思过,未得师命,寸步不能离山!”
精卫只得应道:“是!”转身往后山去了。
却不知精卫口虽服,心未服,当面不敢顶撞,待到了后山豹突崖下,却心嘀咕道:“不经战阵,怎探深浅?不见世面,怎知高低?师尊禁我下山,恁地不通人情!”转念又想道:“师尊虽让我面壁,却未曾用禁法制我。我有手有脚,何不偷偷下山?师尊虽然暂时恼怒,但若见我功成归来,想必也会欢喜!”
于是觑个机会,偷偷溜下山去,往天庭与幽冥教交战之地而来!
她如此行径,玄穹道人其实皆已知晓,暗暗叹道:“她既此心,若是强行阻拦,未免显得我不通情理,她心留下心结,于日后修行不利。罢了,玉不琢不成器,总要磨砺一番,才定下心性!便由得她去罢!”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担心:“哎呀,不好!那幽冥教穷凶极恶,冥河老祖天不怕地不怕,未必会有对师尊有所顾忌而手下留情!若是精卫被幽冥教取了性命……不行,我须得再亲自前往,才能放心!”到底是师徒情深,想到凶险之处,再也不能稳坐云床,走出洞府,就要紧跟精卫而去。
才行几步,却又想道:“精卫不遵师命,私自下山,我若有过不罚,还背后护她,岂不是对她过于宠溺,师道尊严不存,日后还如何管教!”
念头转得几转,顿时有了主意,陡然一催座下穿云豹,往东南方向飞奔而去。
却说洪荒之上,天庭与幽冥教数次大战,极其惨烈。天庭辰时进击,酉时防守,幽冥教却恰恰相反,是昼伏夜出。战场交战,自然都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断不会己方有利之时,放任对方安歇。因此两军有如拉锯一般,战场从洪荒转到幽冥,又从幽冥转到洪荒,日夜交替,不得安宁,都是疲惫不堪。
数次大战下来,天庭一方表面上虽然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之局,但是英招、计蒙、雨师、风伯四将是有苦自知。幽冥教徒夜夜从地底奔袭,不知疲倦,彷佛无穷无。但天庭兵力,已经是越战越少了。
幽冥教徒,生于幽之下,本就以阴魂居多。若是平时,洪荒生灵身死之后,真灵多投道轮回,轮不到幽冥教左右。但若是大战死亡的厉魄,多有怨念,不愿进入轮回,便容易变成幽冥教的生力军。
冥河老祖虽有取胜之机,却偏不一战而定胜负,由得众弟子去慢慢消磨天庭势力,便是如此之故。战事越是旷日持久,凶魂厉魄越多,幽冥教实力就越强大,如此好事,又何乐而不为?
只是天庭一方,英招、计蒙、雨师、风伯身为统帅,压力越来越大,偶尔也不得不一起共商战策。虽然仍是分帐而立,泾渭分明,但二族之间的旧怨,到底是淡化了不少。
这一日,战事稍歇,雨师、风伯正营帐歇息,突有天兵报道:“营外有一女子,自称是王屋山修行之士,求见两位大帅!”
雨师道:“既是修行之士,却是不可怠慢了。快快让她进来!”天兵乃领命而去。
不旋踵,门外果然进来一个年轻女子,朝雨师、风伯行下大礼,说道:“二位伯伯,可还识得我否?”
二仙仔细一看,哪里能不认识,可不正是昔日的女娃,如今的精卫?
故人相见,又惊又喜。雨师说道:“贤侄女,自从阪泉之战后,你便跟随玄穹道长去王屋山修行,今日怎有空前来此处?须知如今洪荒大劫,颇不太平,我军正此地与幽冥教苦战,十分凶险,却非是玩耍之处!”
精卫笑道:“两位伯伯莫非以为我仍如幼时一般,只知玩乐?实不相瞒,我知道两位伯伯此大战幽冥教,特为两位伯伯助拳而来!”
雨师、风伯二仙听了,真是又喜又忧,说道:“贤侄女一片好心,伯伯心领了。只是兵凶战危,生死立见,却是不可儿戏!你如今虽与名师学道,到底根基仍然浅薄,怎能敌得幽冥教凶残!不如听伯伯之言,还是回王屋山去为好!”
二仙何等道行,又怎能看不出精卫深浅?以精卫修为,若是真上了战场,别说助拳,只怕一时三刻便要丢了性命,到时不好担待。
精卫听了,却是不乐,说道:“两位伯伯休以老眼光看人。我自随师尊修行,日日皆有进境,总也是有道之士,与从前大不相同。如今两位伯伯正是用人之际,哪有拒我于门外的道理?”
二仙听了,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