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鸳鸯,方才贾清他们在外边打闹的时候,门帘内早有侍立着的丫鬟进去禀报了。
过了一会后还不见人来,鸳鸯这才出来叫人。
只是没想到,外面居然会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她也理会不了太多,给邢夫人见礼之后就又对贾清道:“二爷真是的,每回到了老太太这里不说勤快些,反而老是故意拖延,于二爷又有何好处?”
贾清摆摆手,无辜道:“我也想快点进去给老祖宗请安,可是大太太这里,鸳鸯姐姐您看?”
还故意朝着鸳鸯抛了个恶俗的媚眼......
鸳鸯心中暗骂一句,却还是回头对邢夫人道:“大太太可是有事,不如先进屋里再说,老太太等着呢。”
邢夫人心中呕个半死,还是不得不点头道:“先进屋吧。”
于是当先一步掀开帘子进屋。
后面,贾清先是对着差点被他连累的翡翠递过去一个“安啦”的眼神,然后跟着鸳鸯进了荣庆堂。
走过外厅,穿过镂金镶边的屏风,就转进了荣庆堂正厅内。
此时的荣庆堂内,人才济济。
不但黛玉、王熙凤及三春姐妹都在,就连薛姨妈也坐在上首,只是不见薛宝钗。
“孙儿给老祖宗、太太、姨太太请安。”
按照规矩,贾清恭恭敬敬的给贾母等请安问好。
贾母还是那般乐呵呵的样子,让贾清起身后,笑问道:“听说你考试中了,还中了个经魁?”
国朝虽然不似前明那般取士,但乡试前五还是可以称之经魁,也就是所谓的五经魁。当然,第一第二名还区别于后面,称之为解元、亚元。
见全场的目光都汇集于他一身,贾清嘿嘿一笑:“侥幸,侥幸。”
王熙凤见之嘲笑道:“别人说‘侥幸’的时候,我知道是谦虚的意思,怎么二弟这样说的时候,我听见的却是满满的得意呢?”
“哈哈哈。”
贾母一阵笑道:“可不就是,你这话说的切,说的切!”
其他人面上也微带着笑意。
贾清叫冤道:“二嫂子可会冤枉人!我这明明是谦虚好不好。偏二嫂子最刁钻,分明是故意拿我取笑,借此在老祖宗跟前卖乖。
可怜,老祖宗一世英名,一个不察,竟被坏蛋给挑唆了去。
呜呼,哀哉!”
哈哈哈哈
贾清最后一副悲天跄地的穷酸模样,彻底逗笑了堂内所有人。
贾母笑得最欢。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再不能将你们两个放在一起,否则一准笑坏了我。”
听得贾母的话,王夫人难得的接了一回话茬道:
“老太太说的是呢,他们两个都爱作怪。平时单独一个的时候,刚好能够给老太太逗乐解闷,这要是两个撞在了一起,可不就成了老太太说的,能生生把人笑坏了。”
贾清有些诧异的看了王夫人一眼,不明白这个“木头人”似的王夫人今日怎么有心思出来作捧哏了。
然后又听薛姨妈笑道:“可不是老太太福气大,会调理人。家里的晚辈都孝顺的紧,知道花心思逗老太太开怀。
这是老太太的福气,也是他们的造化呢。”
贾母道:“姨太太快莫夸奖他们了,就这样他们还得意的很呢,还经得住姨太太的夸赞?”
语罢,又对贾清道:“按说你中第了,我也该赏个彩头才是,可是这也没个准备,如何是好啊......”
贾清一愣,遗憾的表情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露无疑,但口中却假意道:“老祖宗忘了就算了,孙儿原也没想过讨赏来着......”
众人又是一乐,却听贾母笑骂道:“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还是这般眼皮子浅的,也不害臊!
好了,也不逗你了。彩头我可是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现在就给你!”
说着,贾母玩身后一望。鸳鸯会意,转身进屏风后面取礼物去了。
贾清原本只是为了活跃气氛,现在却是真的有些好奇贾母会赏他一件什么玩意了。
于是张目相望,没一会就见鸳鸯走了出来,怀里还抱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