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吗?
想到这些,贾清九年以来,第一次尝试到了一种叫做无能为力的东西。
他借着贾家的祖荫,顺风顺水已经太久了,都快忘记了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了。
改变不了!方守给的答案很肯定。
贾清苦涩道:“弟子,知道了。”
方守似乎能够感受到贾清稚嫩的想法,温和道:“暑期到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不必到我这里来了,正好你们家不是要迎接元妃娘娘省亲吗,借此,躲开朝廷这些是非也好。”
“多谢师尊,若是无事,弟子就先告退了......”
“去吧。”
走出方府的大门,贾清依旧难以释怀。他到这里来,就是想求指点的,可是,方守给了他明确的、现实的回答。
后日就要行刑了,他该怎么做?当初,吴仙儿主动交代她们教内教宗大会时间地点的时候,可就提过这个条件的。
当时,他还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许了吴仙儿十个名额......
在扬州的时候,由于时间不够充裕,算上吴起,才不过帮她掉了三个人出来。
吴仙儿催他的时候,他还打包票的说,到时候买一送一,给她放二十个出来......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烦闷无比。
......
宁安堂内,佩凤满面疑惑的走出房门,看着收拾摆放杯碟茶器的携鸾,问道:“携鸾,你有没有觉得二爷今日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了?”携鸾道。
“就是,反正我就觉得二爷肯定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以往他写字的时候最喜欢让我...们在旁边给他研磨了,方才我帮他研磨,他居然说不用......”
听了佩凤的话,携鸾放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道:“听你这么一说,二爷下朝回来之后,似乎真的就沉沉闷闷的样子。”
佩凤顿时道:“那怎么办啊,二爷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的,今日这般,肯定是遇到为难的事情了。”
贾清平日里对她们那么好,佩凤觉得她们有义务要想办法让贾清开心起来才是。
携鸾为难道:“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二爷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佩凤顿时有些泄气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逗人开心呢,她们又没有贾清那么大搞笑的本事!
忽然佩凤压低声音道:“不然,我们去诱.惑他怎么样?”
“呀,死丫头,胡说些什么!”
携鸾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杯都绊倒了。
佩凤也只是一时口直心快,说出来之后,自己也蛮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又道:“不如,我们摘些新鲜荔枝进去,剥给他吃怎么样?”
携鸾道:“不如让萍儿进去伺候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进去反而不知道说什么。萍儿这丫头平时见了二爷,话都不敢说,偏生二爷还最喜欢欺负她,没准,这样二爷很快就好了。”
佩凤想了想,道:“也好,我这就摘果子去。”
半刻钟之后,佩凤携鸾二女看着走出来的萍儿,拉着她道:“叫你进去伺候,你怎么就出来了?”
萍儿才不过八九岁的小丫头,闻言不解道:“二爷叫我出来的啊?”
呃。
两女无言,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了,你出去玩去吧。”
见让小丫头子去逗,贾清都不接招了,携鸾也无法,只得让萍儿出去。
“携鸾,怎么办啊?”
佩凤面色都沉重了起来。贾清的心情,自来就是她们的晴雨表。
“算了,让二爷自己清净一会,我们也别进去打搅他了。”
“嗯,好吧。”
......
“嘿嘿,小钟儿,你还不老实交代,你和那个智能儿......你们?~”
一架马车之内,贾宝玉一脸“贱笑”的看着面色腼腆的秦钟,浪声道。
今日,是贾宝玉到庙里还愿的日子,他拉上了秦钟,两个人在七八个小厮、长随的护从下,到水月庵玩了小半日的功夫。
秦钟面色泛红,羞赧道:“你别胡说,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
贾宝玉大笑道:“你别撒谎,我都看见了,要是没什么,方才你搂着她作甚?”
秦钟大羞,道:“好人儿,你别嚷,让别人听见......”
贾宝玉嘿嘿笑道:“好,我不嚷便是,只是,你得实话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改明就到庵里问静虚师太去。”
“别,千万别!”秦钟急道。
见贾宝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秦钟无法,只得道:“我若告诉了你,你只别告诉人去,往后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依了你。”
贾宝玉顿时高兴道:“好,那你快说吧。”说着,坐到了秦钟旁边,抓起了他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秦钟小声道:“我和她,我们立志是要做夫妻的......”
“真的?”
“嗯。”
秦钟道:“再过两年,等我长大了,我就让她还俗,然后娶她为妻。”
贾宝玉顿时高兴道:“这真是件喜事啊,你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好上的?”
贾宝玉是真的觉得是件喜事。至于智能儿是尼姑一事,在贾宝玉看来,不重要!反而越发显得秦钟不是落于世俗的俗人,和他一样。
秦钟与贾宝玉差不多的年纪,是秦邦业暮年所得之子,视若珍宝,原本就天生体弱,再在宠溺之下,生的就和女孩一般腼腆。
没什么机谋见识,却生就一颗与贾宝玉一般的出尘绝世的心,自为比世人都要清新脱俗,所以也敢做那些常人看来不合礼法的事。比如,勾搭尼姑,比如,接受男男之爱......
见贾宝玉有心求教,他就半依偎在贾宝玉身上,柔柔的、低声的,将他是如何勾搭上妙尼姑智能儿的原委一五一十的给贾宝玉说了。
“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老子和你们拼了!”
两人正在马车之内你侬我侬,冷不防马车之外传来一道愤恨的声音,随即感觉马车被人撞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