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伴如此说,阮妈妈倒是有些后悔了,忙拉住张曦秀的手,道:“老头子,若是实在不好说,那就算了,横竖杨家同我们也没什么往来,不见也不碍事。”
阮老爹很是瞪了眼老伴,要说的是她,不要说的又是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张曦秀感觉到奶娘的紧张,忙笑了道:“奶娘安心,再坏的消息,与我也坏不到哪里去,我心里许夫人才是娘。”
见小姐说的认真,眉脚还带上了笑,阮妈妈这才松了口气道:“成,小姐如此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阮老爹也是有些担心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伤了小姐,见小姐如此淡定,也跟着放了心,道:“记得那年小姐五岁,老爷身边还没有夫人……”
阮妈妈见老伴竟说些废话,有些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
老伴如此,阮老爹也没在意,独自沉浸在过往里,只微微停顿了下,便继续道:“老爷京城的同窗好友路过老爷的任所,见老爷仍旧独自一人,还当老爷仍旧醉心于杨氏,便劝老爷说,杨氏早就在和离那年被杨家宣布去世了,让老爷不必在想着那个女人了。”
阮老爹话没完,阮妈妈和张曦秀齐齐吸了口气,这话她们是第一次听,不由的傻眼了。
阮老爹见她们这样,叹了口气,道:“当时老爷也是吃惊,不过,老爷在想了一夜后,便开始清理内院了。好在,我们家并不富,仆人也不多,且在杨氏和离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只是些不太了解内情的,被老爷这么一弄,府里就更没人知道当年的事了。”
阮妈妈便是那年接手张曦秀的,想了想道:“怪不得当年老爷要清理内院呢,不过,老爷就这么忍了?”
张曦秀听了也是心里不舒坦,杨家这是怕丢人才如此,可自家老爹这算什么?遂她皱眉问道:“难道这个亏父亲就咽下了,对外就称杨氏没了?”
阮老爹摇头道:“老爷也不是泥人,哪里能这么办,可为了小姐,老爷还是忍下了这口气,不过,他没对外称杨氏没了,只是不再提起罢了。”
阮妈妈也想起了当年的事,点头附和道:“后来老爷调任常山,这事便更没人提了,紧接着,老爷娶了许夫人,知晓内情的人,就只剩下我和你老爹这样的了。”
阮老爹摇头道:“知晓内情的人还是有的,只不过这算是大人的家事,谁也不愿意提罢了。”
听到此,张曦秀突然非常心疼自家的父亲,想起那个病入膏肓的男人,她眼里涩涩的,张家与父亲的纠葛,杨家与父亲的龃龉,真真是映衬父亲一生的悲剧,若是没有自己,父亲怕是都无法长眠地下吧。
见小姐突然沉默,阮妈妈还当小姐被打击了,忙将张曦秀揽进怀里,小声劝道:“小姐别伤心,这样的人家我们只当不认识,明儿小姐也不必去,让你老爹去会会那个杨老大人,看看他如何有脸说。”
张曦秀被阮妈妈突然的一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妈妈安心,我并没有为了这个事不开心,只是还有些话要问老爹。”
“有话要问?什么话?”阮妈妈忙松开张曦秀问道。
阮老爹倒是有些了然,看着张曦秀道:“小姐是不是想问,老奴知道不知道杨氏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