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这在京里一住,就住到了三日。
这日,芬芳一头扎了回来,对坐在临窗暖榻上的张曦秀道:“小姐,小的打听清楚了,这位灯妈妈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张曦秀见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忙放下手中的书本,给她倒了杯水,道:“别急,先喝杯水润润喉。”
芬芳也确实是口干的厉害,平时也多得小姐给的茶,倒也不拘谨,接过喝干了,才道:“我们那日新来的时候,我瞧见了个昔日的旧识,这两****借着给小姐取书买东西的空档,寻到了她。”
说的太急,芬芳又喘了几下,才又接着道:“听她说,灯妈妈可是少爷特意从别庄上请回来的,同咱们别院的冉娘和庄娘一样是故去老夫人的陪嫁大丫头,且还是管事大丫头,昔日冉娘庄娘还有现在呆在镇国公府的慧娘都受她调派。”
这么厉害!张曦曦和凝香互看了眼,便都敛了神,认真了几分。
芬芳见小姐和凝香都有些傻眼的样子,就又道:“这宅子没有别处来的人,全都是少爷亲自安排的人手,内宅总管是灯妈妈,外头的总管是秦管家,此人来历不明,不过听说是打四王爷府一道过来的。”
听的这话,张曦秀松了口气,没有别家的下人在,这里定是安全的了,也叫她自在了几分。遂她想了想,问道:“你行事可周密?”
芬芳笑了道:“我问的那个人同我有几分交情,我不过是问了几句不要紧的话,即使她不说,少爷一来,您哪里能不知晓的。”
张曦秀想想也确实是,不过她总觉得在旁人家打听事情有些不妥,好在这里是自己日后的家,倒也不算是太过,但愿没惹了人不快。
遂,她想了想,交代道:“你们两个可给我听好了,后头谁也甭随意的同别人打听事,可明白?”
凝香和芬芳都不傻,且这几日,早将新府里众下人的规矩行事看在了眼里,她们俩只除开回了张曦秀身边能松缓些,在别处竟是大气也不敢出。
这些,两人也不敢同张曦秀说,生怕小姐多心,遂听的小姐如此吩咐,两人早乐意不及了,忙忙地点头应下了。
张曦秀哪里不知晓这里头的事了,不过是她不想多说罢了。遂见两人如得了赦令般,不由的笑了道:“瞧你们这样,活似见不得人,说句不知羞的话,这府里我们日后定是要长住的,难道你们还能总这样?”
见小姐通透,芬芳怕小姐多心,不由的小心劝道:“小姐别多心,这灯娘将府里管制的如此之严也是好事。”
张曦秀笑嗔了眼芬芳,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多心了,我还巴不得她再严厉些呢,要知道,日后这府里只有年轻的主子,若是没有个严格的规矩,下头人失了管束,坏了事,旁人不会说当家的男人,只会说当家的主母不会驭下。”
这话令凝香心头一缩,她常听阮妈妈念叨,说自家小姐啥都好,可就是有个‘丧妇长女’的名头,日后但凡出点子差错,旁人便能拿这个戳小姐的脊梁骨。
遂,还没等张曦秀再说什么,凝香一把抓住芬芳的手,很肯定地道:“小姐说的对,规矩必须严,阮妈妈日常也是如此说的,我们家虽说规矩上松些,可也是各人干各事,从未逾越偷懒。”
见凝香这么说,芬芳先就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的便是凝香不服气。见她如此,芬芳倒是叹了口气道:“规矩些自然是好,可这规矩过了,就显得刻板不通情理了。”
张曦秀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生气,毕竟她来了几日,屋里屋外的丫头从未敢同她多说一句,任谁见了,都会认为自己不受欢迎。可过了一两日,再听了芬芳得来的消息,她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如今同两丫头说了几句,这想法就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