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茹很开心，李问天更开心。

前者为身边的男人，后者为心底的仇恨。

他的计划已走到最后一步，期间没有任何差错，当然值得开心。

“山河城很强吗？”自亲眼见识到‘人屠疯子’的手段后，郭雪茹对谁都没有太大自信。

她觉得，唐晨已超脱了人的范畴，应该是神，是魔。

李问天重重地道：“何止是强，几乎是无人能敌。”

“八极宗有一门绝技，名为‘铁山靠’。练此技者，往往是十年磨一剑。有人靠墙、有人靠树、有人靠桩。据说八极宗内有弟子能一肩靠断一棵大树。”

郭雪茹面露惊讶，道：“这么厉害，山河城呢？”

李问天道：“他既不靠墙，也不靠树，而是靠山！”

“靠山？他莫不是疯了！”

“没错，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就连八极宗弟子也是如此。这一靠就是二十年，从六十岁靠到了八十岁。就在世人几乎就要遗忘他的时候，巴山震动，一肩撼之。此后，他就是神话。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真正铁山靠的宗师，武道界将其尊为‘山神’。”

郭雪茹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有人竟能以一肩撼动大山。

“我不信人屠疯子以三十多岁的修为能够战胜一位泰斗级别的宗师！”李问天眸中杀气如刀。

“这世上，没人能战胜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李问天一下跳了起来，仅仅瞬间的功夫，他就已穿好衣服，手持长枪站在了那里。

郭雪茹用被子挡着身体，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门明明是锁着的，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气息，唐晨就这样不可思议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问天道。

“你不需知道。”

“你难道不关心祁家老小的死活？”

“你也不需知道。”

“我能知道什么？”

“你不该借他人之刀来杀我，因为我讨厌被别人泼脏水。”唐晨面无表情地道，“在上一次，秋小白为了报你一饭之恩，被迫出手相救。这一次，她不会再来了。”

李问天面露疑惑，并不记得秋小白是谁。那时，他还是江北第一大少，秋小白不过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小乞儿。

而今，秋小白是峨眉派掌门，他无家可归。

“准备好赴死了吗？”唐晨冷然一笑，“我虽未持血刀，但杀人同样只需片刻。”

郭雪茹心中暗暗打了个寒颤。

她早就听闻人屠疯子杀人无数，今日总算得以见到真正的“杀人现场”。

李问天并不打算束手就擒，房间内瞬间就被狂暴的气机所充斥，有种会被撑爆的感觉。

“大漠一孤烟。”

长枪如龙，直刺唐晨的喉咙。

“你还是没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呀。”唐晨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抓去。

苍凉消退，李问天毫无反抗之力地落于了他的手中。

“十年前，你的父亲李成德自持武力，傲视国法，欲联合江北四大家族割据地方，称王称霸，做那上古时期的一方诸侯。为保一方安定，镇武军出动，我不得不青衣大杀四方。”

唐晨道出了十年前的真相，这也是在之后的不久，镇武军解散，他隐居潼阳的原因之一。

李问天无法接受，他不敢相信父亲当年竟在谋划着这么一件惊天动地，一旦失败就必然遗臭万年的大事。

“你杀了我吧，否则我依旧会复仇。”李问天执迷不悟地道。

唐晨知道他的血、他的肉，都已被仇恨浸透，这样的人继续留着，只会祸害一方。

他本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一阵风忽然平地而起，竟从他手上卷走了李问天。

“哪里来的宵小之辈。”

唐晨脚下一跺，高楼颤抖，而那神秘人已强行带着李问天破窗冲了出去。

他来到窗边，下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看不到是谁救走了李问天。

房间恢复了安静，郭雪茹还抱着被子蹲在床上。

“李问天已入魔，跟着他，你只会陷得更深。”

“你为什么不杀我？”

“知道十年前我为何故意放走几条漏网之鱼吗，因为我所站的高度，你们一生都无法达到。”唐晨语气狂傲，“小鱼长成了大鱼，但鱼终究只是鱼，怎能与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