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蒲出了门后,郑管家便跟在他后面,直到送他上车,瞧了瞧四下无人,弯下腰低声问道,“大爷,您手里真的有秦可卿指使倪宝珍的证据?”
东方蒲疑惑的看着他,“刚才你在门外都听见了?”
郑管家点了下头,脸上也没偷听的尴尬,反倒是隐隐有些激动,“有证据就好,看来倪宝珍当年也没太傻,还知道留了一手。”
东方蒲没接这话,而是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郑管家只迟疑了几秒,就一脸沉痛和愧疚的道,“是知道一点,压在我心里二十年了,每每想起来就折磨的我寝食难安,对不起,大爷。”
东方蒲眯起眼,“当年的事,你清楚真相?”
郑管家摇摇头,声音沙哑的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谁能想到有人能狠心对亲侄女下手呢?是后来,老爷追查时,查到了点什么,喊了二爷去书房问话,我不小心听到了几句。”
“……他们说了什么?”东方蒲艰涩的问。
郑管家抬眼看他面色有异,组织着语言,尽量平静的道,“老爷质问二爷,是不是他和秦可卿威胁倪宝珍的,二爷一开始不承认,指天发誓说没有,后来,后来老爷手里好像有证据,二爷这才认了,老爷很生气,要揍他,但二爷辩解,一切都是秦可卿的主意,他们的用意也不是想要二小姐的命,只是想抱走她,让大爷您分心,谁知道,会发生意外,二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他后悔了,哀求老爷瞒下这事……”
东方蒲听的心口钝痛,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郑管家见状,叹了声,小心翼翼的道,“大爷,老爷的确偏疼二爷一些,当年,他也是想为您讨公道的,只是悲剧已经造成,他舍不得再把二爷搭上。”
东方蒲睁开眼,不带情绪的问,“你这是在为老爷子说好话开脱吗?”
郑管家闻言,急忙道,“不是,老爷子在这件事里,处事不公,肯定是有错的,只是……”他顿了下,豁出去似的道,“大爷如果要追究起诉,我愿意当证人。”
东方蒲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驱车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给宴暮夕打电话,说了郑管家愿意做人证的事儿,末了问道,“暮夕,郑管家的说辞能有用吗?法官会采纳吗?”
宴暮夕道,“东方叔叔,我不想打击你,但事实求是的说,怕是用处不大,顶多可以指认秦可卿是嫌疑人,就跟林家羽的父亲一样,他们都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秦可卿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他们是诬陷。”
“那封信呢?”
“信也可以作假,况且,我说信里提及秦可卿只是对外诱导秦可卿上当的说法,事实上,信里并未有明确的名字,一切都不过是猜测和怀疑,定不了秦可卿的罪。”
听了这话,东方蒲自是恨恨不已,“那女人真是太狡猾了。”
宴暮夕安抚道,“东方叔叔,您别急,当初秦可卿对柳絮下手,自以为也是做的天衣无缝,还不是被我找到证据了?所以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只要做过,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证明是她指使倪宝珍抱走泊箫这事,其实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让人放的火,那才是能要她命的罪。”
东方蒲呼出一口气,“嗯,我明白了,这事儿还得辛苦你,暮夕。”
“叔叔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您就是不乐意我插手,我都得死皮赖脸的上赶着。”
东方蒲知道他这是在哄自己开心,配合着笑了笑,转了话题,“泊箫开学了,她又得忙学业,又得兼顾着公司和工作室,肯定很累,你可别总缠着她。”
闻言,宴暮夕顿时哀怨起来,“东方叔叔,没有比我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男朋友了好么?泊箫上学,我就去送午饭,趁这点时间见她一面,周末她去公司,我就车接车送、全程陪同,我一点怨言都没有,自我宽慰把这个当成约会,别说缠着她了,我都恨不得替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我比您可还要心疼她。”
东方蒲听到这里,笑了,“你这还叫没怨言呢?都委屈控诉上了。”
宴暮夕幽幽的道,“我就是想让您多怜惜我一点,虽说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可事实上呢,我比单身狗还孤单寂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