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押制出城门没多久,你那幼弟因阻碍公务被活活打死了,直接一卷扔到了附近的荒山野岭,你那父亲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拦阻,可惜啊,可惜,被人一刀捅死了”
“你那貌美的母亲,为躲受辱,竟拖着你父亲的尸体跳下了万丈深渊,估计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至于顾嬷嬷和那丫头早在你入狱当天就被乱棍打死,啧啧,真是可怜。”
宁墨死咬的下唇早已渗出血迹,却丝毫不觉得疼,明亮的双眸蕴满了眼泪,倔强的不肯流下来,大吼道“不可能,你骗我”
纤细的手指不疾不徐拿起一旁的包袱,递给宁墨“不相信,来,看看”
颤颤巍巍的解开,不可置信吼道“不,不是”
浑身干固的血衣、磨破的发簪,破裂的玉佩,一件件,虽已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可宁墨却是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
自己亲手绣给煜儿的外衣,母亲的流苏绿宝石簪,父亲的云纹翡翠玉。
“你再如何,却不能只手遮天,祖父定不会让你如此,对,对,祖父,祖父”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急开口
宁心雅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并无存在的灰尘,笑容灿烂“哎呦,墨儿怎还是这么天真,你以为事态发展到如今如果不是父亲的意思,会是今天的局面?”
“你别忘了,世代宁国公手里都握有免死金牌,可以有三次使用的机会”
宁墨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煞白,如坠冰窟,遍体生寒,“怎会、怎会”
耐心的教导,细心的呵护,从不舍得数落一句,总是宠爱的任自己学习想学的一切,所有人都知堂堂国公宁亦文最疼爱的便是宁家孙小姐宁墨。
他病重,自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甚至祈求老天用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来换他无碍,可这些阴谋竟都是他一手主导。
宁心雅惬意的瞧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真叫人畅快,以往多年的隐忍,卑微的讨好,终于能有所收获,她这个庶女再不用仰人鼻息的生活,再不用因为身份被人议论,从此后前程一片锦绣。
“你以为父亲是真的疼爱你吗?你以为父亲是甘愿娶你祖母为妻吗?在遇见你祖母之前,父亲早就和我母亲暗中来往,从始至终你祖母只是一颗棋子。”
怪不得,怪不得!宁墨目光呆滞,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是这样……
祖母过世不到半年,祖父便以府中一应事务不能无人主持打理,提了婉夫人为平妻,掌中馈,甚至还有赐封的诰命圣旨。
还有更甚……
耳边是宁心雅嘲笑的话语,脑中却是一幅幅以往不曾留意的画面。如梦初醒,犀利地道“我祖母的真正死因是……”
“墨儿果真聪明啊,你那愚钝的祖母日日喝着父亲让我母亲调制的膳汤,那可是就连大罗神仙都躲不过去的好东西。”
“讽刺、真是讽刺”声音苍凉,情绪极度失控,鲜血自嘴角流出,牵带着身上的伤口也撕裂开来,可此时的宁墨浑不在意,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扑向对面的人
宁心雅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不慎一个踉跄被宁墨压倒在地,死掐着她的颈脖,只是到底因身体虚弱,反被宁心雅挣脱开来。
“来人,快来人”
门外的丫鬟听到声音推门而入
“她既然想快点死,就成全她,把那药给我帮她喂下去”
“你、春桃…。”
“哈哈哈哈,宁墨啊宁墨、你何其愚蠢”
两人不顾宁墨的神情,蛮横的压制住她,快速让她吞下黄色瓷瓶里的毒药,内脏犹如烈火在焚烧。
“哈哈哈哈哈”
“今生错把豺狼当血亲,以身作咒求上天,要你们日日生不如死,众叛亲离,富贵荣华皆成空,若有来世,倾尽一生,就算沦落十八层地狱,也定要你们血债血偿,元神俱灭”
宁墨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迟缓地爬向散落的血衣和发簪、玉佩,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微弱地声音轻轻呢喃“煜儿,乖,不要怕,阿姐这就来陪你”
弥留之际,听到宁心雅对身边的人道“快速给父亲和王爷送去消息,说事情已了,再无后患!”
那人并未说话,风似得闪身而出,好似幻觉,只是空气中留存的一丝檀香味出卖了他。
宁心雅走到门口转身看向已气绝身亡的宁墨,语气淡淡的对外边的狱卒长道“处理了吧,做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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