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府。
“王爷。”府门的小厮瞧见来人,忙恭敬的见礼。
“嗯,去将邹先生请到本王的书房。”恒王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吩咐出声。
“是。”
恒王府一座低调幽静的院落内,男子一身蓝色衣衫,手抚琴弦,房间内发出一阵阵悠扬且令人平和的琴音。
突然,素手顿了顿,便听门外的人道:“先生,王爷书房有请。”
“好。”邹凡虽是如此应答,却并未立即动身。
身边伺候的心腹眼看着主子仍将目光放在琴弦上,忙递给去一条干净的帕子。
“主子。”
自然而然的接过,这才抚了抚自己身上的衣衫,淡淡地开口:“收起来吧。”
“是,主子,这恒王…..”
“无妨,无非是自以为是的蠢货,事情怎么样了?可有消息?”邹凡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想说的话,问道。
心腹白枢闻言,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小心翼翼地道:“请主子责罚,白灵传信,等她找到时,人已经因为年长病重而亡。”
邹凡听言,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失望,但并未迁怒,声音有几分世外之人的缥缈,淡声道:“这么说,线索到这里又消失了。
传令下去,继续找,等了这么些年,总是要有了结果。”
“是。”
白枢看着自家主子离去的背影,却是长叹一口气,若非是先祖有交代,他家主子何至于隐藏在这小小的王爷府邸。
只盼着赶快将人找到才好。
若不然…….
“王爷,属下邹凡求见。”
恒王正在查看密保的手一顿,淡声地笑道:“先生请进。”
虽然他曾说过,令邹凡来此,直接进来即可,不用特意通报,但不得不说,对于邹凡的行为他十分满意。
他愿意手下的人一些特权,并不代表他们可以随意接受。
这世上聪明的人很多,但是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般懂分寸。
“先生请坐,来人,上茶。”恒王从书桌前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忙吩咐地开口。
“多谢王爷。”
“先生无需多礼,在本王眼中,先生如同左手右臂,理应如此。”恒王正色地出声。
那副真挚诚恳的模样,怕是谁见了都会感念于心,同时更加为其卖力。
只可惜,他对面的人从来不是他的“属下。”
恒王暗暗打量着邹凡的神色,见他并未有任何的洋洋得意,恃宠而骄,心中对他更加高看。
“不知王爷可是有事吩咐属下?”邹凡像是完全没感受到恒王的视线,声音如常的开口。
“实不相瞒,今日本王去见了南夏三皇子云霆,不知先生对此人可有何想法?”恒王转动这着手中的茶盏,似是不经意出声。
邹凡心下冷笑,云霆此人年纪轻轻,却几乎能将南夏其他的皇子震慑住,想必手段心智皆是上成。
最主要的是,此人手段阴狠,即便是合作者,到了与自己利益相悖的时候,完全不会留有余地。
像恒王这般心性的人与之往来,完全是与虎谋皮,占不到丝毫便宜不说,怕是还会被光明正大的当箭靶。
“依着云霆之前的行事作风,此人怕是深不可测,野心勃勃。”邹凡面上不显,避重就轻地开口。
此番回答,恒王虽不甚满意,但也知道他说的事实,邹凡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但聪明人说话通常会有所保留。
不过,他倒是明白他的这份有所保留,至少这般才是一个谋士应有的做派。
是以,短短一瞬,恒王倒也释然了,笑道:“先生所言不错,这位南夏三皇子确定不容小觑,但越是这般,合作起来,才会带来助力,不是吗?”
话落,恒王轻抿了几口茶水,一派悠闲自得的架势。
邹凡虽早有了计较,但面上却故作认真思考了良久,而后站起身来,拱手道:“还是王爷想的周全,与王爷相比,属下确实畏首畏尾。”
“先生不必多礼,你的心意,本王明白。不知先生认为接下来,本王该如何行事。”恒王莫不在意地出声,将礼贤下士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的话,却并未承认什么,但若仔细听,早已是做好了与云霆合作的决心。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好。
邹凡想了想,郑重地道:“依着属下的意思,南夏三皇子既然诚心于王爷合作,倒不如先看看这份诚心能有几分。
王爷可知,那南夏的公主可是同齐王走的很近。
这事虽不是云霆之意,但难保他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先生的意思是再等等?”恒王闻言,皱了皱眉头,反问道。
“不错,王爷这几年虽是在封地,但众所周知,太后对王爷最是疼爱,便是这份母子之情,都足矣惹得他人不容忽视。
再加上太后的母族可是将军府。
这些都是别人想有而不会有的优点。
云霆慧眼识英雄,找到王爷,算他眼光不凡,但却不必如此快的答应他。”
恒王仔细品味着邹凡的话,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不错,但若是这般,那云霆会不会生出二心。”
“王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彼此的利益是共同的,便无所谓二心二字。
更何况王爷也不是也有其他的选择?”
邹凡的声音虽轻,可落入对面之人的心里,却是不可谓不震撼。
这世道只有利益是永恒,总有一日,便是这云霆也会是他弃之如敝履的棋子。
“先生大才,是本王一时想岔了,本王知道怎么做了,日后还望先生指点一二。”恒王浑身一凛,茅塞顿开。
心悦诚服对着邹凡行了一礼。
“王爷言重了,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邹凡忙错过他的行礼,躬身道。
话里话外皆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