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焕俯视着眼前的俏脸,忽然一丝揶揄在嘴角泛起:“朕为何要放你下来?”
这是什么问题?难道一男子如此亲密的抱着一女子,是对的?
“呃……这样与礼不符。”
“哪里不符?”揶揄在段景焕的嘴角扩大,甚至连墨眸中都带有了调侃,“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后宫女子莫非皇上。”
苏眉笙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后宫中的女子都是皇上的,他想抱谁就抱谁,想要谁就要谁,完全合情合理。
她暗自吞了口唾沫:“皇上,您可是万金之躯啊,奴婢身份卑贱,您这样抱着奴婢,岂不是脏了您的双手?被外人瞧见,还不得说奴婢曲意媚上,巧言令色的在皇上面前献媚得逞?”
她做出了最后的挣扎,把之前皇上对她的评价全都搬了出来。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就把她扔地上了,就算屁股会疼,也好过被这样尴尬的抱着。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段景焕故作不知道:“朕爱民如子,又岂会因尊卑有别而嫌弃?曲意媚上?谁敢这样说?”说到这里,他故意对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况且,你有媚吗?”
这回,伶牙俐齿的苏眉笙彻底无语了,她没想到一国之君也会出尔反尔?那些不都是他之前说过的话吗?怎的今日全都不记得了?
看着那张吃瘪的俏脸,段景焕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大爽。
他抓住了她的软肋。
不论平日里她如何的诡计多端,狡猾奸巧,一遇上男女之事,就像只无措的小白兔。
“还有何话可说?”
“奴,奴婢自己有腿……”
“嗯,那就你自己走……”段景焕的话还没说完,猛的一松双手。
还没来得及做准备的苏眉笙只觉得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心里一慌,条件反射的挽住了他的脖子。
然,段景焕并没有真的放手,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她的身子还在段景焕的双臂里,可她现下的姿势,则变得极为暧昧,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脸与脸的距离,只有一个手掌的长度。
“哈哈哈哈……”奸计得逞的段景焕遽然发出一阵爆笑。
苏眉笙如碰上烙铁般缩回了自己的双臂,脸顿时红的像个熟透了的柿子。
段景焕的笑声从后院传出,听得李德海一脸懵逼,他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何事引得皇上如此开心大笑。在他的记忆中,自皇上登基后,便再无这样的笑声了。
“怎样?还想要自己走?”苏眉笙越是窘迫,段景焕越是心情大好。
苏眉笙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再来一回……”
“啊!”苏眉笙立马发出了一声惊叫,才刚收回的双臂又不由自主的挂上了他的脖子,双目紧闭。
可半晌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想要看看是何情况,没想到好死不死的正好遇上了那对充满了戏弄的双眸。
“哈哈哈哈……”
大笑声再次爆出。
苏眉笙这回彻底安静了,打死也不敢再要求自己走,可还是悄悄再次收回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此姿势毕竟不雅。
脸上写满了满意的段景焕这才抱着她出了后院。
因众人都低头跪着,倒也没发现异样,唯独站着的李德海吓了一跳。
皇上抱着一名宫女?
纵然是后宫嫔妃,也未见皇上抱过谁。
李德海急忙上前:“皇上……”
“用朕的龙辇送她回礼仪司,从明日开始,她不得再插手消暑膳食之事。”段景焕的脸上复又恢复了以往的肃穆。
“龙辇?”李德海再一次被惊吓到,这可是皇上专用的御轿,连皇贵妃都不能用。
“怎么?你认为不合规矩?”段景焕摄人的看向了李德海。
“奴才不敢!”李德海忙低下了头,心中始终认为不妥。
“就凭她为宫中侍卫彻夜不眠,劳心劳力的精心配制解暑膳食月余,不仅见效快,效果佳,且为日后每年的解暑膳食开辟了新的方法,这样的方法一旦运用娴熟,还能广泛使用在大庆军营中,受益的就是那些劳苦的将士们。仅凭这样的功劳,她就有资格坐上朕的龙辇。”
段景焕的一番话,既是说给李德海听,也是说给所有跪着的御膳房众人听。
中暑一直都是历代无法大面积解决的难题,军营因每年中暑而死亡的将士不计其数,同时夏季作战也是成功率最低的季节。如今有了这种新方法,无疑减少了死亡率。
而且,苏眉笙此次若真坐上了龙辇,势必会在宫中招惹不少闲言碎语,他的这番话,就是这些闲言碎语的虎头铡。
闲言碎语还未兴起,便已被扼杀。
李德海这才霍然明白过来:“是奴才愚笨,奴才这就派人送苏姑娘回礼仪司。”说着就要接过苏眉笙。
段景焕根本不予理会,依旧抱着苏眉笙出了御膳房。
整个过程,苏眉笙都不敢说话,一直低垂着双眼,谁也不敢看。
只因,实在是过于害羞了。
若是有地缝,她真想一头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