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呵呵笑了笑,道:“县委晚宴结束,没有安排其他节目?”
段英目光转回到湖边灯光,道:“无非是到县委小招待所里,大家一起唱卡拉,跳舞,喝酒,没有什么意思。”
“你和杜记者被县委拉去了,害得我们班子在重庆江湖菜馆里吃了一顿。”
段英淡淡地道:“我们不来,你们也要吃饭。”
侯卫东见段英情绪有些低落,也就不说费话了,道:“我陪你在湖边走一走,行吗?”
段英不语,只是点了点头,两人便从小花园的小道直插湖边,这是一段被灌木和高大乔大覆盖的小道,也是沙州学院有名的爱情小道,他们默默地从小道穿过,不时可以在树影中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人影,这些人影如坚固的石像,完全沉入自己的世界,根本不关心擦身而过的行人。
“毕业不过几年,变化真大。”来到了湖边,侯卫东主动打破了沉默。
“哪方面?”
“各个方面。”
在湖风吹拂之下,段英缩了缩脖子,她主动伸手挽住了侯卫东的胳膊,有些感伤又有些自嘲地道:“刚才我从门口走过来,有一棵树上有他刻着的字,那时候真以为爱情可以天长地久,谁知毕业分配结果刚刚出来,他就毅然地与我分了手,没有留下一点挽回余地,现在回想起来,他还真是男子汉,快刀斩乱麻,一点都不拖泥断水。”
段英与财会系男友的点点滴滴故事,都由小佳转述给了侯卫东,从某种意义来说,侯卫东是最了解段英情史的局外人,他问道:“毕业以后,你们联系过没有?”
“我只是偶尔怀念当年的大学时光,现实生活中,我不愿意再次见到他,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
站在湖边,段英伤感且平静地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们只是谈恋爱,毕业以后,才知道爱情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生存,才是人的第一需要。”
段英毕业后分到了益杨县县属企业——益杨丝厂,工作不久,丝厂便同众多同类企业一样,在市场化进程中被迅速淘汰,在丝厂这艘船即将沉没的时候,她为了生存,成为了刘坤的女朋友,也由此调到了益杨报社。这一步,对段英来说格外地关键,没有这一步,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岭西报社系统,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切。
沿着弯曲的湖边小道慢慢地走着,就如九十年代初期某一天,浪漫、伤感。
侯卫东道:“你别睹物而伤感了,谈点高兴的,人的潜力真是可以无限挖掘,你是学生物的,如今却在新闻界如鱼得水,你当年能想像自己会成为名记吗?”
段英道:“你别乱说名记这两个字,在岭西,这是用来调侃的。”侯卫东这才想到,“名记”和“名妓”是谐音的,他笑道:“你别见怪,我倒没有想到这一层。”
从湖边小道转到了教授楼,看见教授楼点点的灯光,侯卫东心道:“事已至此,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邀请道:“到我屋里去坐一坐。”
段英给侯卫东打电话之时,已经作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侯卫东发出邀请之时,她内心深处也还是斗争了片刻,道:“我总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小佳。”
侯卫东脚步正抬起,听了此语,又轻轻收了回来,回头看着段英的脸。
湖边路灯很稀,灯光是星星点点,照在段英脸上,与平时相比又是不同,少了些干练,多了些朦胧。
“卫东,答应我,就这一次。”段英抬起脸,略厚的嘴唇意外地清晰。
两人再次沉默不语、心照不宣地朝教授楼走去,在楼下之时,侯卫东见郭教授阳台黑乎乎,便与段英快速地上楼,一边走一边祈祷:“郭师母可别出来了。”
当进了门,侯卫东轻轻地将门关上,没有开灯,就与段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颗心都“砰、砰”地跳动着。
“你还是这么丰满。”侯卫东将手在段英内衣外暖了一会,等到热了,才伸进了内衣,他手掌并不小,却捉不住丰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