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不笨。”那声音中似乎突然夹杂了一丝喜悦的情绪，而后变得不再断断续续起来，“所以你决定了吗？”

“在此之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甘心束手就策吗？”高腾飞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头顶，仿佛凭借一双肉眼就能够穿透整座祭司塔看到遥远的天穹。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累了而已。”那声音叹息一声，用一副参透自身命运的语调说道，“龙行万里，只为天下征途；当龙忆起故乡，便难掩其归心。”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累了？”高腾飞听完这番话，旋即一转问道。

“或许是一百年前吧，那个时候我渐渐想明白为何他愿意从容赴死……”

那声音继续说道，他的语调仿佛带着高腾飞穿越时空，瞬间来到了圣邪之战的时候。

放眼望去，高腾飞看到的是一记开天辟地的剑芒，那剑芒如光如雷如火，恐怖的剑威在瞬间扫荡整个灵界！

“你看到了吗？在这招的中央……”

“看到了，那道黑影就是你的弟弟？”

高腾飞观察细致，回答与提问也几乎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嗯，虽然我们都已封神，但他更愿意自称为帝。”那声音带着高腾飞向两百年前探索，这一次，高腾飞真正地发现了历史的真实。

“也就是说其实你们是灵界的一部分，而并非来自于外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魔族做的手脚？”

高腾飞看着那黑色人影融入圣灵体内，瞬间便明白了一切，转而询问起来，

“邪神，那这么说，你的归心是指……”

“没错，我该融入灵界之中了。”

原来这声音就是被封禁在祭司塔最高层的邪神，他能凭着半步至尊的强大力量直接与高腾飞沟通而不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那你将你的本源交给我，是要我吸收它？”高腾飞眉头一挑，立刻问道。

“不，那不是我的本源，那是邪帝的本源。”邪神指出高腾飞的错误，而后继续对他说道，“放心，那个魔族王子一定会将你带来我这里，因为他想要追查圣之心的所在……”

“圣之心？”听完，高腾飞眉头一挑，忽然想到了什么，旋即说道，“莫非这圣之心就是那来自南灵界的亲切声音？”

“没错。”邪神回答了一句，而后突然声音一颤，高腾飞只觉心神荡漾，下一瞬，他便发觉自己已经看见了邪神。

“你……”再次相逢，高腾飞还有些惊讶，没想到原本在西灵界与他交手的那个高大伟岸的邪灵已经变成了五岁大的孩童。

“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邪神微微一笑，那笑容天真无邪，仿佛春风一般给人温暖。

“让我来告诉你千年灵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从人间战神以圣灵凌天剑切开人间界倒影化作灵界开始，到如今你与我在此相见，时空流冬，斗转星移……”

“魔族的干涉始于创界，在人间战神开创灵界之时，魔王便已经将他的魔力输入其中，以将灵界的核心力量一分为二，一半为圣、一半为邪……”

“而从灵界元年到灵界八百年，其余五界纷纷进入这里，欲将此处发展为附属世界。仙界派来圣侠，妖界派来龙族，冥界在这里设置了灵魂通道，魔界派来了两个魔头，至于人界，有魔武者以及诸多原住民……”

“在八百年的战斗里，灵界虽然渐渐诞生了体系，但却纷繁复杂，阵道、丹道与器道各有前途，直至圣灵的出现。他以一己之力将灵界体系融汇贯通，创造了较为简单的修炼体系，教给世人……”

“魔族在八百年里未曾露面，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要静观其变，而是他们在拼命控制我们邪的力量，他们的目的就是用灵界的力量对付灵界，而他们坐享其成……”

“因此，我们在拥有记忆之时，便认定自己是来自六界外居无定所的侵略者，这才发生了后来的圣邪之战。我弟弟是在被圣灵结束生命的一瞬间看透了轮回，而我资质愚钝，便多花了一百年……”

听完邪神的讲解，高腾飞彻底明白了灵界的来龙去脉，略微思索之后，他看着邪神，问道：“那为什么人们对于历史的记忆都不尽相同呢？”

“那是因为我们的长久缺失……”邪神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与我弟弟本来是灵界的邪之心，与圣之心相呼应，只有我们同时为灵界提供能量，在这里生活的人才不会受到单方面的影响……”

“原来是这样。”高腾飞点了点头，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有了疑问，“那既然这样，你又为何要制造邪灵？”

“其一，这是为了与圣之心的力量抗衡，你已经凝练出小世界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以现在这种状态是不可能直接将自身力量提供给灵界的，所以只能通过直接提供给人类，通过他们的死亡与成长提供给灵界，这就是道。”

“其二，这是为了蒙蔽魔族的眼睛。我这么做也能让他们放下戒备，免得亲自动手，毁了灵界……”

“最后一个问题。”高腾飞嘴角一翘，看向邪神，问道，“为何仙界与妖界都……”

“雷辰女王转世在仙界，战争女神转世在妖界，你觉得他们还有心思来管灵界？”

邪神小巧的眉头轻轻皱起，看向高腾飞，问道，

“奇怪，你竟然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听完这话，高腾飞眉头一挑，问道。

“因为她们会来帮你啊，要不就凭你怎么可能逃得出魔族的手掌……”邪神白了他一眼，刚欲继续说，却突然感觉到一丝震动，旋即轻抬手指，喝道，

“回去吧！审问你的家伙到了！记得暗中吸收邪之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