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郎赶到医院的时候王美娟已经苏醒了,医生也给她检查了身体,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毛病,显然是受到了丈夫死讯的刺激,突然昏厥了。
“哎呀,阿郎,你也知道了吧,咱们赶紧回去。”王美娟见戴家郎走进来,急忙坐起身来焦急道。
戴家郎看见母亲顿时又悲从中来,哽咽道:“妈,怎么会出这种事?”
王美娟幽幽道:“都怪我,不应该跑这里来,他肯定是一个人无聊才深更半夜爬到楼顶抽烟的。
自从新房盖好之后,他总是喜欢晚上爬到楼顶抽烟纳凉,可如果我在家的话,他应该不会喝那么多酒,如果不是喝太多的话也不会从屋顶摔下来,这件事都怪我。”
戴家郎听了母亲的话才明白父亲晚上爬到屋顶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以前就经常爬上去抽烟纳凉。
尽管戴家郎不愿意让母亲心里内疚,可也觉得母亲如果这次不出来的话,父亲也不会出事了。
不过,这也只是心里想想,嘴里却说道:“妈,既然人都没了,你也没必要自责,你身体怎么样?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话,私下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侄女王梅,连忙问道:“梅子呢?”
王美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她刚才跑出去玩了,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
戴家郎愤愤道:“这死丫头,让她在这里陪你,居然跑出去玩?”说完,急忙掏出手机给王梅打电话。
戴家郎带着母亲梅向月和侄女王梅坐一辆车,赵宇按照周继尧的吩咐带着三名保安乘坐另一辆车,于当天下午四点钟左右风风火火赶到了云岭县人民医院。
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戴明已经冰冷的尸体,戴家郎和王美娟自然要痛哭一番,随后王美娟就把大儿子王耕田和儿媳妇骂了个狗血喷头,责怪他们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没有照顾好丈夫,要不是梅向月拉着,戴明可能要挨几个耳光呢。
说实话,戴家郎对哥嫂心里也有点怨气,毕竟,母亲不在家,他们应该多留点心,起码不能让父亲和这么多酒。
很显然,父亲肯定是一个人在家自斟自饮,这才喝多了,如果身边有个人劝一下的话,也就不会出这种事了,不过,她见母亲已经把兄嫂骂的抬不起头来,也只能忍住了。
戴家郎找到了县医院的一名医生询问了戴明的死因,因为他心里有个疑惑,自家的新屋也就是两层半,高不过十几米,如果摔断了胳膊腿倒也正常,可父亲怎么一下就没命了呢?
“我检查过他的身体,虽然有多处擦伤,但并不会致命,真正致命的应该是脑部的伤口。”医生说道。
戴家郎问道:“你的意思是脑袋摔坏了?”
医生点点头说道:“他脑袋上有一个两三厘米的伤口,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脑部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
顿了一下又说道:“当时有可能只是昏厥,如果发现的早应该不至于丧命,我认为主要还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
按照你家里人的说法,第二天早晨五点钟才发现他从屋顶上摔下来,差不多有六七个小时没人管。”
“我哥说我爸晚上喝了不少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戴家郎问道。
医生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喝过多少酒我就没法判断了,除非做解剖,不过,送来的时候确实身上还有酒精味。”
戴家郎听完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顿时明白母亲的自责了,说实话,母亲和父亲几十年的夫妻,晚上都是在一张床上睡。
加入母亲在家的话,不仅不会让他喝那么多酒,也不可能让丈夫晚上失踪六七个小时呢?看来,母亲这次跑去南召市真不是时候。
眼下城里面办丧事已经不再搞的这么复杂了,基本上是找些亲戚朋友把人送到火葬场开个追悼会,然后火化,最后在酒店请送葬的亲友吃顿饭了事。
可农村里却仍然旧俗不改,尤其是老人去世,家里人再穷,即便借钱也要把丧失办的风风光光,否则就会被人看不起,或者责怪子孙不孝顺。
对戴家郎来说,钱已经不是问题了,所以自然要把戴明的丧失办的风风光光,当天晚上就在村口搭建了一个能容纳几十人的大灵棚。
所有家里人都披麻戴孝,灵棚里供着戴明的遗像,前面设香案火盆,接下来的七天之内,灵棚里的香火不息,二十小时哀乐不断,孝子贤孙二十四小时守灵,并且每天晚上子时都要放火炮。
除此之外,还专门从隔壁村子找来几个厨师,在村子里大摆宴席,款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以及同村的村民。
等到七天届满,这才把骨灰盒放在棺木里,聘请八个男人抬着棺材前往山上的已经挖好的墓地。
家里的亲友和村民排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跟在后面送行,届时一路上火炮隆隆,香纸满天飘荡,再加上妇女的哭丧,那场面很多人已经没有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