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苏见祁犹豫松动就好了,莫景行本就是个抓住一丁点机会就能反水的人。
他松开抱胸的手,垂在身侧时打了一个只有他的人能看懂的手势。
下属收到指令,握紧手中的刀剑就要往上冲——
而此时,‘啪啪啪——’
一道巴掌声传来。
莫景行穆地捏紧掌心,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依朕看,摄政王不应该屈才当个王,你应当去当个游说大使,主天下和平。”
——是卫司韫。
莫景行额角青筋直跳,他一回身,果然发现身后的苑门已经大开,而卫司韫就站在大门中间,嘴上说的调笑,表情却阴鸷难忍。
“想不到西陵帝也有偷入别人家门的习惯!”
门内,陈凛渊已经被卫司韫的人制住,他们不知道何时从院子顶上侵入的,竟然毫无声息。
莫景行以为卫司韫是被脚程耽误了还没赶上,所以苏见祁先来了。
毕竟自己的人在这个镇上只发现了苏北士兵,而没有任何西陵士兵的踪迹。
莫景行还是想岔了,在贺云初身上分心太多,难免就顾此失彼。
而此刻卫司韫的神情,也很显然在告诉自己,他的杀心已起。
莫景行很少会有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时候,进退维谷,做什么都好像是错的。
卫司韫比苏见祁更早就到了这个小镇上。
他收到切确消息,确定莫景行等人的踪迹在这里时,就一刻也等不住冲了来。
那晚的景象,只要每回顾一次,贺云初从自己眼前掉进江里的那一幕,他都克制不住心底发颤。
半个月来,卫司韫不用说睡一次好觉了,就是睡觉都是奢侈的。
而他最初就人去了趟苏北。
莫景行留在船上的人中,总有招架不住严刑的,招供出来曾在他登船后不久,莫景行吩咐他们发送过一次召集求救信号。
后面那信号就成了突破口。
莫景行的亲兵,再怎么也要经由苏北皇城调出,就算他在各地有储备兵力,那也是有迹可循。
只要卫司韫派人抓到近期在平度、苏北、西陵各地的兵力调动,就不可能抓不到莫景行。
后面果然锁定在这个小乡镇上。
卫司韫找了苏见祁来,是想开诚布公的处理这件事。
他想要莫景行死,但是莫景行堂堂苏北摄政王,要死的名正言顺其实并不容易。
如果杀死莫景行的人是苏北皇帝,那就另说了。
这叫窝里横,不会挑起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
了解完这些的陈凛渊,朝卫司韫投去复杂的一眼。
这位年轻的新皇,心机之深沉根本不是凡人,原本他也拿不准卫司韫是否会顾念两国子民,在莫景行这件事上拿什么做取舍。
谁成想人家根本就不打算动到子民,他将苏北小皇帝召过来的时候,陈凛渊就知道这次莫景行要输了。
可是到底是自己的亲徒弟。
陈凛渊叹了口气,被人挟制不打算挣扎,但是看着卫司韫,开口请求道:“西陵圣上,你可能听老朽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