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雅诗心里一震:“仇傲天这个混蛋!他是想让于果死啊!这个山坡这么滑,要是快跑下去,一旦脚下不稳,坠落下去,哪还有命吗?”她一向冷静优雅,此刻却因为心爱的男人而控制不住情绪,朝着仇傲天勃然作色:“你乱说什么?人重要还是车重要?”
仇傲天却冷冷地说:“这车落地得三十万吧?小于能赔得起吗?”
于果笑道:“咦?仇总,这车明明是你们的保镖拉闸不当引起的,为什么要我赔偿呢?”
仇傲天理屈词穷,怒道:“反正!总之!车子事小,后备箱里还有那个木匣子呢!最后一个钉子户是否同意签字,全靠这个木匣子!”
可是,他们说归说,从仇氏父子到两个经理、两个保镖,都在站着,没有谁要跑过去拉住这辆车,其实,这车在童雅诗一开始现滑落时,就全冲上去托住,再找一个人上去开车,还是有可能挽救的。
但是,此刻一切都晚了,方能看得十分心疼,这车还是他刚从4s店提的呢,这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颓然,并且朝着于果抱怨道:“你看看!”当然,他终究对于果心存极大的敬畏,不敢在态度上太由着性子,可是,他之前提醒过于果,却一语成谶,此刻充满了悔恨。
仇一见于果还在笑,心想:“年轻人就是这样,宁死也不肯丢面子,你笑,你笑,你笑个屁!车子就这么落下去了,肯定要摔个粉碎,说不定还会爆炸。那坛子铁定保不住了,连里面的金元宝和银元,也都会被烧化的。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车坠落悬崖,平流雾下方传来一阵闷响。
其实,车子只要不撞在特定部位,不会像好莱坞大片或者香港枪战电影里随时都能爆炸的,可是,偏偏又是一阵巨响,轰鸣声让脚下都产生了微弱的震动。悬崖下面一下子火光冲天,车子剧烈燃烧起来,估计即便于果能如同飞鸟一般飞下去,也只能看到一片烧焦了的残骸。
于果转过身,由于背光,众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仇氏父子畅快淋漓的感觉陡然被压抑住了,隐隐感到有些恐惧,但却说不上来原因。
童雅诗从于果的表情上看,的确像是很痛心,因此她真的弄不清这一切到底是在于果的控制之内还是意料之外,要知道这件事本身并不十分难判断,多少比这难度大得多的级大案,都在弹指间被于果破获,难道他真的阴沟里翻船了?
想到这里,童雅诗有些于心不忍,快走几步,拉住于果的手,柔声说:“你……你别难过。”
于果轻轻掐了童雅诗的手指几下,童雅诗诧异地望向于果,却见于果一脸痛心疾的样子,甚至还捂住额头,长吁短叹:“这下真完了,这下真完了!”
童雅诗立即明白了,也跟着装作很惋惜的样子,安慰着他。
仇氏父子互相对望了一眼,都觉得特别痛快。
眼下表演时刻到了,仇一挥舞着手指,怒骂那个保镖:“你他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刚把合同文件给烧掉了,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居然连一辆车子都坠崖了!车子还是小事,里面的木匣子,关系到我们集团开新楼盘的成败!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到底能干点儿什么?要是旧社会,我真他妈想杀了你!现在你立马给我滚蛋!自己走路回去,到财务科领你的工资!以后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的脸!”
那保镖当然是奉命行事,而且肯定仇一提前已经详细安排了他的去处,因此故作痛苦万分,甚至猛然跪下了:“仇副董事长!你给我个机会吧!我跟了你多少年了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为了这个姓于的新来的小子,就要开除我?这也太不公平了呀!姓于的对你多次出言不逊,你怎么还这么护着他呢?”
仇一佯怒道:“你他妈还有脸说?就因为他对我出言不逊,我就要跟他计较?我是那么没气量的人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不但做错了事,还侮辱了我的人格!我护着他?我那是护着集团,或者公司!
“咱们都是童董事长的臣子,食君之禄,理应分君之忧!你可好,大事我就不指望你能办了,你部队出身,车子还听不好?你哪次没拉闸都不要紧,偏偏这次,让你坏了大事!滚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接着,仇一假惺惺地对于果说:“小于,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雇佣这个傻逼,我以后要大力整顿公司,像这样吃人饭不拉人屎的混蛋,以后要全部从公司清除出去!小于啊,别难过了,事到如今,也无法挽回,只能认命了。以后,咱们都小心一点儿,也就是了。亡羊补牢,尤尤未晚,不是吗?”
于果强忍住笑,阴沉着脸,说:“仇副董事长,我马上就要成功了,这事儿还不都怨你!”
仇傲天立马喝道:“姓于的你说什么呢?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爸爸一直都是对你的合同和木匣子很宝贝的,要不然怎么会带在自己的车上?这事儿是这个保镖做错了,你凭什么把这个错硬生生地按在我爸爸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