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摆摆手:“你们各司其职,帮我腾出一间空屋,我和这个人好好聊聊。”
这说明这个人并没有死。众人都很知趣,各忙各的,不再围观。
于果把此人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到一间储藏室,将其横着放在一张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职工铁床上,然后随手拉过一张椅子,惬意地坐下,然后说:“老师,请见谅,没给你什么好的待遇。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四个炸药包四个人质,这些恶毒的招数都是你想出来的吧?
“所以,我不可能对你太好了。但打断你的手脚,并不是对你的怨恨所致,只是我也是个俗人,考虑安全第一。换成是你,在突然得手之后,也肯定会对我下毒手的。所以,咱们谁都不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咱们的差别就是一个成功,一个失败了而已。
“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对我没有威胁了,所以我在态度上,还是会对你很尊敬的。而且我也希望你不要有侥幸心理,说句脸皮厚的话——也许咱们的身手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可无论头脑还是狠毒程度,我都比你强,乱来的话你讨不到任何好处。并且我还有更致命的优势,还没来得及展现呢。”
李老师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剧痛无比,虽然烈火对他身体并不能产生致命的烧伤,但于果在袭击的一瞬间永久地断掉自己的四肢并及时止血,那就等同于成了废人,甚至连普通人也打不过了。这种难以言喻的剧痛加上同样难以言喻的耻辱感,令他心如刀绞,痛楚万分。
他阴森森地咳嗽一声,再度吐出一口浓血来,虚弱地问:“许主任,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看来,你还有很了不起的推理能力。”
于果云淡风轻地说:“我就不谦虚了,我认为你说得对,我的推理能力的确很强,否则也不会识破你从头到尾安排的炸药包阴谋。但我的推理能力但不是靠知道你是老师这件事体现的。”
他停顿了一下,古井不波地说:“李老师,因为我认识你。你是化学老师,在来半岛实验中学之前,也在胶东二中教过学吧?我是你的学生。”
李老师此刻才表现出异常的惊异,错愕万分地看了他老半天。于果也毫不客气地和他对视,但目光温和,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半晌,李老师叹了口气说:“看来你当初一定是个很平庸的孩子了。不然,我不会注意不到你,现如今也不可能记不住你了。”
于果交叉双手,说:“你我都不是一开始就是人类,那时候,我很平庸,你也很平庸。我有不喜欢的老师,甚至有憎恨的老师,但你不一样,你我都很中规中矩,我对你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恨,你呢,自然也记不起我。”
李老师阴森森地问:“那你却这么对我?”
于果笑了:“我已经解释过了,我这不是公报私仇,我这是斩草除根。换成你占得先机,你会把我大卸八块,而我只是断掉了你的四肢,还让你继续喘气跟我说话,这难道不算是巨大的仁慈了么?”
李老师冷笑道:“我说的是你的偷袭!”他毕竟受创很严重,此刻刚刚调匀气息,血气又再度紊乱,因此口鼻再度出血,浑身战栗。
于果面不改色地说:“为了避免你说我偷袭,我在看到我要收拾的那个隐藏着的人类是你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你,所以提前跟你说了一声‘老师好’,这已经打了招呼了,不算偷袭吧?
“但抱歉的是,千钧一,情急之下,我很难保证袭击的力度,所以可能出手过重了。但你还活着,这不是挺好吗?对了,你既然已经对我毫无威胁,我也可以告诉你,咱们这种人类,正式学名叫做‘醒种’,又叫做‘解禁者’或者‘异人’。”
李老师万分惊诧,迟钝了很久,这才羸弱地问:“好吧,我认赌服输,没想到我所有的计谋,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我服气的是你的头脑,但我并不服气你的武力。你既然看透了我的计谋,想必也猜得到,我是靠真气要催动炸药包爆炸的,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于果笑了,笑得很坦然,李老师有些心虚,问:“你笑什么?”
于果凝然道:“你觉得你岁数比我大,内力就一定比我强,是吗?而且现在反正你已经输得很彻底了,就想假设我们公平较量,然后找回你的面子?没错,用真气催动炸药包的引线升温点火爆炸,这对我和你来说,的确都不难。
“可是,想要在十几米的距离之外运送真气过来,恰到好处地点燃炸药包引线,这是不可能的。或许真有这种可能,更强大的异人也许能做得到,可毫不客气地讲,你跟我半斤八两,远远还没达到这种境界。更别说你在吹你用真气直接使得炸药包本身的火药爆炸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在这炸药包上储存了一定的真气,利用其密封性对其产生了一定的密封压力,如果打破这种压力,那就会爆炸,而并非是靠你的真气引爆的。你只是催动真气,使其在炸药包上形成的压力平衡被打破,从而引爆炸。李老师,我说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