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雅诗拿出纸巾擦擦红了的眼圈,又吸了一下鼻子,说:“你别这么说,是我配不上你,你是人中龙凤,我敢说,现在惦记着你的人,不见得比惦记着我的人少。”
于果一阵苦笑,心想:“惦记着我的人,大概有不少是想要杀了我,或者是想收服我,跟惦记着你的人对你的爱慕不一样。”
童雅诗又说:“我最多会认为,你会在我们几个人,也就是我、路晨、晓影、晶晶、孟灵、关凤凰这些人里选择一个,我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虽说我始终觉得,我还是有微弱优势的。但是,意外还是出了。”
于果何等聪明,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脸看着她。
童雅诗勇敢地迎上于果的目光,正色说:“也许这是女人的细腻之处,但细腻之处往往不会是错觉,更不是无理取闹。我感觉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自从我开车拉着你和路晨、晓影,一起去半岛工业园时,我就觉得我们生分了。
“你对我突然变得更礼貌、更恭谨也更客气了。这绝不是错觉,我说了,这是细节部分的变化,但对女人来说,观察到这些并不难。我相信,也许路晨、晓影她们也都会有这种感觉的。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突然有新的目标了,还是……”
她顿了顿:“还是你原本的女朋友,她好了,彻底痊愈了,来找你了?”
于果斟酌了十来秒,凝然说:“你说的变生分了,可能是真的吧。但并不是我原本女朋友痊愈的原因,她……她的情况很复杂,我也不想多说,不过,跟此事无关。我在很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一些突然出现的事情,给了我不小的震撼,我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从中挣脱出来……”
童雅诗突然破涕为笑。
于果看在眼里,心里深受震动,暗想:“她本来不需要这样情绪波动得这么激烈,晓影、晶晶会这样,但她是见多识广的大老板,完全不必这样。可见她多么在乎我,竟然会因为我,心情跌宕起伏得这么厉害。尤其是她哭了之后突然又笑了,显然也是非常信任我,我说什么她毫不怀疑地就信了。”
童雅诗吸了一口气,说:“我……我明白了。既然你并没有改变初衷,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还没有说明原因呢。还是……不方便让我知道?”
于果想了想,说:“我因为又有新的突破,所以扩充了不少知识。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怕你担心,也怕你危险。可是,我又不得不透露一点儿,免得你太乐观。我就像是在灯光下的一只最强壮的虫子,原本信心满满,但错误的是,我把灯光当成了太阳。”
童雅诗讶然地望向他。
于果说:“等我知道得更多后,走出灯光的范围,发现外面是漆黑一片广袤无垠的黑夜,我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很危险,我之所以活得很好很精彩,不是我多么了不起,而是我幸运地一直在安全的地方,没有走出去过。”
童雅诗暗暗心惊。
于果看了看她,笑着说:“在我看来,尤其有意思的是,女人把感情的问题看得比天大,这一点很不理智,但有时候却很有用,能够麻痹我们已知这个宇宙有多冷酷后的心寒。雅诗,我还是差远了,我需要不断地进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们被杜阳的手下骚扰吗?”
童雅诗咬着下唇说:“我记得……你警惕性很强,就像是受了伤的猛兽,随时都会受到惊吓,也随时都会痛下杀手。你一般不找事,但一旦遇到你无法避开的麻烦,你就会选择迎头痛击,快速高效地解决,不留后患……”
于果淡淡地说:“你的总结也许很到位。是的,我虽然比你们而言,是个肉体上的强者,可仍然很渺小,因此,也只能做个警惕性很强的猛兽。”
童雅诗问:“你是尽量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我是很清楚的。可你为什么今天一气之下要跟吴猛较劲呢?”她本想问“难道是为了我”,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这不是多么不好意思,而是为自己留一份尊严,避免于果说的原因,并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
于果眼望远方,说:“我没有‘一气之下’跟他较劲。实际上,我虽然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但我也同样不是一忍再忍之后才爆发。我不是圣人,我有超人的躯体和头脑,但容忍度却是凡人的,并不会格外宽容。我只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很多我单纯看不顺眼的人,他们最后,也消失了。”
童雅诗打了个寒噤,想到了仇一父子俩,但她当然不清楚,这其中还有贾千面的原因,她以为是于果迫使他们彻底离开东半球的。
于果看了一下外面,说:“已经到你的小区了,我也就不进去了,我去外面打个车回住处。”
童雅诗屋里还有人,当然不能让于果留宿,尽管她多么希望于果能主动留下来,自己会把自己女性全部的温柔和妩媚全部奉献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