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还不是最后的落槌价,而是到底谁有可能拿到这宝物。往年谁喜欢收藏什么物品,谁财大气粗,谁爱跟谁较劲斗气,我的大脑里都贮存了这些资料!你呢?你第一次参加这场大会,你连谁是谁都不认得吧?你还怎么分析他们的心理?可笑!可笑!”
他怒极反笑,问于果:“于先生看来是信心满满,认定这两重赌局,你也肯定必然会赢,是不是?很好,那咱们不妨来场大的,那样才叫刺激。二十万的赌注,你不觉得太少了吗?”
这话的确是很直白的威胁,也充分体现了吴猛内心充足无比的底气。
童雅诗也知道在这两个环节上,吴猛的经验绝对比于果足,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次她的担心必须放在明面,而不仅仅是暗示,不然于果不知道吴猛的厉害,也不会重视。
万一于果过分托大,被吴猛成功扳回这两句,输了钱是小事,毕竟大家能进这个拍卖会,就都不是差钱的人,可于果和吴猛都最看重面子,尤其是于果的自尊心,恐怕只有她才懂,自尊心受损,那是于果绝不能容忍的事,更是她不想看到的,她会为于果的难过而难过。
所以,童雅诗伸手拉扯了一下于果的衣袖,这一下比较明显,她确信于果肯定能明白。
可是,于果只是回手拍拍她的手,表示让她安心好了。童雅诗在于果每次令她大吃一惊前,都是如此淡定,但童雅诗总觉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这次栽了,可就真的名誉扫地了,最起码,名声会大大受损。
童雅诗真不知道于果到底是真的绝对有信心,还是只是不重视自己的提示,有些失望,更加忧心忡忡了。
张腾龙也觉得,于果说话说得太满,到底是年轻人,一直顺风顺水,就会变得锐气十足,骄傲自满,没有经受过挫折。有阳光有朝气有冲劲儿是好事,可他觉得,于果就算是鉴宝大家,但对于猜测最终落槌价和猜测最终拍到宝物的人是谁,可未必在行,这是两回事。
他尽管感激于果,却也不想明着得罪吴猛,虽说他对吴猛恨得咬牙切齿牙根痒痒,可吴猛的父亲是能给他带来最大利益和最大灾难的人,而于果不是,因此,衣食父母绝对不可以得罪,正餐和零食,也要分得清。
吴猛见于果不说话了,以为是胆怯了,信心更足了,继续催问:“怎么?于先生既然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答应呢?既然于先生认为,无论任何赌局,都只能是赚我的钱,那还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朋友一场,是相见恨晚,谈钱太俗,你说呢?”
于果想了想,说:“惭愧,我刚才并不是走神了,而是想得太深入了。吴先生这个提议很好,我打心眼里十二万分地赞成。二十万,的确有点儿少,不但不足以显出吴先生的身份地位,也不足以显出我对吴先生的尊重,更显不出我对这两个比赛的重视程度。”
吴猛心中剧烈冷笑:“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倔强到底了?到时候我要你把欠我的全部吐出来!呵呵,九十万捂在手里是不是觉得很过瘾?你再捂一会儿吧,也就能看着过过眼瘾了!今天,我不但要让你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更要你赔得倾家荡产!”
想到这里,吴猛狞笑道:“于先生既然这么有雅兴,那就翻个倍,五十万。五十万的赌注,怎么样?”
正常来说,只要参与赌局,当年设立这三重赌局的洪校长和主办方,都会抽成。眼下洪校长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就只有主办方抽成,输了的一方支付。抽成虽然只有五千元,可架不住赌局多,这一上午光展厅内就四五百个大大小小的赌局,主办方净赚了二三百万。
但是,赌注五十万的,确实比较少见,因为大家就是玩玩而已,权当助兴,这又不是拉斯维加斯或者澳门,谁也没把赌当成是正业。
故此,当吴猛说出这个数字后,不但童雅诗和张腾龙都吃惊不小,就连周边的许多人也纷纷为之侧目。
他们先是惊异万分,旋即产生了狂喜,都觉得这次可真是个好机会,能够目睹一场几年来最大的花样赌局,参与双方都是胶东市最年轻的俊彦翘楚之才,也是炙手可热的最热门人物,这么精彩,不虚此行。
于果则皱了皱眉。
童雅诗心里一颤,猜测于果骑虎难下,尽管明着提醒会让人觉得难堪,可她为了于果,还是忍不住重重咳嗽一下,为了掩饰,又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
吴猛大喜,森然笑道:“怎样?于先生是不是额头有些痒痒啊?为什么皱眉?难道说,这五十万也太少了吗?那不如咱们赌得更高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