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一抬手,止住了婢女要靠近魏宝珮的举动,然后冷眼看过去:“所以我方才与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是吧?仍旧认为如今这样子,全怪你大姐姐要挡你的路?”
魏宝珮死死咬着下唇不说话,可分明就是默认了魏氏的问题。
她的沉默对于魏宝令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
魏宝令眼眶立时就红了:“饶是姑母这般苦口婆心的劝你,大道理与你说了一大车,你竟还是怪我?”
这回摇摇欲坠的人变成了她:“二娘,我自问待你不薄,从没因我是家中嫡长女便苛待欺负你与三娘,你何至于对我偏见这般深?
姑母方才说得明白且清楚,那小姜将军何许人也,沛国公府何等门第。
她家的女郎,做的是郡王妃,王妃,再不济,都是河东裴氏那样门第的大妇。
再往前数,便是皇后贵妃也出过。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莫说你有那样的心思,就算是……”
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明知道这话不妥,却还是说出了口:“就算是官家膝下的公主,只要小姜将军他不肯娶,连官家都不会强逼着他尚主,二娘,何况是你呢?
你怎么就敢觉得,人家是为了躲开你,才急着要娶妻?”
魏宝令一面说,一面摇头:“更别说若这般坑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了。
倘或今日与小姜将军定下婚约的人是我,你在家中这样闹上一场,我也无话可说,终究是我得了好处,你要那样想,我没法强求你什么。
可也不是我要嫁小姜将军啊!
自幼我们读书识理,一个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若你真能嫁到沛国公府去,对我们魏氏一族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对我也大有裨益,来日许婚,人家便是看在姜家这门姻亲上,都要高看我两眼。
我做什么要坏你的好事,败坏自己的前程!
你太不可理喻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没有一句不是正经道理。
魏氏欣慰,眼底自掠过赞许。
那样的眼神,却刺痛魏宝珮的眼。
“你自有你的道理,我却绝不信你。”
魏宝珮咬牙切齿:“大姐姐,你心里有恨!别人不知,我却全都知道!这些年你装的乖顺,且等着吧,是狐狸就总有露出尾巴那一天!
不管是阿耶还是嫡母,如今连姑母,蜀王府,一概都被你这伪善的外面给欺骗了。
总有一天她们都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而你魏宝令,就是条毒蛇,阴冷歹毒,藏在最阴暗见不得人的地方……”
“够了!”
魏氏原本指望着她听了魏宝令那些话能清醒一些。
却不想魏宝令先前挨了她一顿,还这样耐着性子规劝,换来的却是魏宝珮变本加厉的谩骂!
她实在忍无可忍,厉声斥左右:“堵上她的嘴,把她给我押回她自己院里去,派人在她屋子里看着她,若不骂了就把她放开,若还要叫骂,只管绑了人堵了她的嘴,别叫这些不干不净的脏话传到郎君们耳朵里面去,魏家丢不起这个人!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