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宝芝嘴上功夫比不过周宛宁,就把那些难听话全都冲着陈萦去。
“陈娘子倒别躲在人身后不吱声,难道我说错了吗?人人都说你此番随母进京是为肃王殿下选正妃一事而来,也知宫里抬举你,赏赐你不少东西,更知肃王殿下接了你到他的别院小住,大约陈娘子心下也以为此事十有八九,便是成了吧?”
沉宝芝眉梢高高一扬,神情倨傲:“所以昨日你给肃王殿下下帖子,是满心想着殿下一定给你这个脸面,肯定会去,倒平白的请了那么多的人。
现在好了,殿下没去,非但殿下没有去,蜀王与王妃也没有去。
这算什么?可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汝南陈氏的嫡长女,也不过如此。
难道我说错了?你自己又不敢吭声,躲在周宛宁的身后,叫她替你出头,真是可笑!”
“沉宝芝!”
周宛宁拔高了音调,横一步就要冲上前去。
陈萦听她索性挑明,脸上确实挂不住。
她从不会吵架,更知道沉宝芝乃是华阳殿下爱女,本来也不想跟她起龃龉。
只是眼见着周宛宁气成这样,生怕她果真动起手来,也是不愿再听沉宝芝这些荒唐至极的话。
于是拉住周宛宁,踱步上前:“王爷昨日因有事不能赴宴,派了人送了贺礼,也专成与我说了。蜀王与王妃为小殿下起热生病焦心,自然无心来赴宴。
沉娘子未曾接到我的请帖,对宴上事并不清楚,这样青天白日,也要指手画脚吗?
你言辞凿凿,羞辱了我倒也算了,偏偏还要扯上二位殿下,这是什么缘故?”
可她语气柔柔软软的,连周宛宁十之一二的气势都没有,如何能吓退沉宝芝。
沉宝芝见她拦下周宛宁,果然更得意起来:“如今丢脸的事清出来了,自然由得你去说,席上众人为你汝南陈氏缘故,也懒得在外面拆穿你,你自己说这话,自己信吗?
肃王殿下不能到宴,还要专门派个人去跟你说一声,陈娘子是今儿起的太早没睡醒,仍在撒呓挣吗?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谁不知道肃王殿下最是个……”
“本王竟不知,沉娘子何时对本王的事情这般了解,连本王会不会派人与陈娘子说上一声,你都知晓了?”
赵禹的声音从沉宝芝身侧不远处传来,入了众人耳中时候,几个女孩儿又是面色各异。
周宛宁是高兴地。这样嚼舌头,说些恶心人的话,仗着华阳大长公主作威作福,今儿正好撞在肃王手上,也该好好罚她一回!
沉宝芝一张小脸儿煞白一片。
陈萦却抿着唇皱了眉头,她想事情大概难善了。
只是女孩儿家拌嘴倒也算了,即便事后传入赵禹耳中,他不过不高兴一场,最多私下里与沉宝芝的阿兄警告一番,叫他好生管教约束沉宝芝,还不至于与个小娘子秋后算账。
却偏偏正撞见了……
赵禹背着手,沉宝芝让到一旁去时,他就已经站在了门外。
陈萦与周宛宁同他纳了福,沉宝芝也不情不愿的蹲身下去:“殿下,我只是……”
“沉娘子只是心直口快,说话没过脑子,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如此奚落士族贵女?性情直爽与没教养,是两码事,你需得知晓。”
赵禹声色阴沉,面色却并未见有多难看,仍旧……寡澹。
陈萦抬眼看去,心下忽而沉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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