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是扶着段嬷嬷进来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玉慧庵里的时候,秦老夫人和水若兰借着去玉慧庵进香的时候,在玉慧庵里陪了邵宛如几日,而今又是几个月的时间,一眼看去秦老夫人似乎老了许多。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也不好!
邵宛如动了动手指就想坐起来,却被玉洁用力按了按,身子重新无力的靠下,躺在身后厚厚的垫子上。
“祖母!”邵宛如道,一边吩咐曲乐过去帮着把老夫人扶过来。
跟着秦老夫人的其他婆子、丫环被拦在了门外,玉洁己把一张大楠木的椅子,垫上了厚厚的垫子。
秦老夫人在椅子里坐下,神情间极是关切,上上下下的看了邵宛如几眼,发现她只是虚弱一些,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你水姨也要来的,但因为宣哥儿太闹腾了,就来不了了!”老夫人解释道。
“祖母您没事吧,听说你病的很重,可看了大夫?如果不行,就请明秋师太看看,您的病情她最了解!”邵宛如关切的低声道。
“我之前的确是病了,稍稍有些风寒,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这个孽障居然上山去通知你了!”秦老夫人说着气的眼眶都红了起来,秦玉如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而且还闹到了刑部,她又岂会不知。
这几天秦怀永往少往她这里跑,这意思老夫人又岂会不懂。
老夫人现在还不知道这里面多了许多的弯弯绕绕,更没想过秦玉如是想害了邵宛如性命的,她还真的以为邵宛如的马车出事,是意外,是山道路滑,再加上天黑看不清楚造成的,而今刑部介入,也让这事闹的很大不能收场了。
“祖母没病就好!”邵宛如又问道,“水姨的身子可好?”
“你水姨的身体也没事,都很好,你自己好就行,差一点点出事,还这么担心我跟若兰……”老夫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邵宛如那么绝美的小脸上,比起往日她的脸色和唇色都浅淡了许多。
几乎是苍白的,可见是遭了许多的罪,想起这孩子也是一个可怜的,老夫人就难受不己。
若论起来,这孩子真的就是一个命苦的,就算是认祖归了宗,也不得兴国公府的喜欢,被逼得不得不去玉慧庵,去给自己己逝的父母守孝。
若是真心疼爱她又岂会让她一个那么小的姑娘家,在玉慧庵里清灯古佛二年多,还真的让她在山上守满三年。
兴国公府的意思可是真的很明显,实在是让人不喜欢!
“祖母今天来可是为了秦玉如的事情?”看着老夫人的脸色,邵宛如也没让她为难,柔声道。
“的确是为了这个孽障!”老夫人气道,邵宛如提了话头,接下来的话她就容易的多了,“这个孽障在永-康伯府过的并不好,永-康伯府并不愿意她多见人,既便是往日之间两府之间也很少走动,而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真的觉得自己没脸再说下去,当初秦玉如和邵宛如在秦府时的情形,她是一清二楚,狄氏和秦玉如母女一再的容不下她,到后来甚至还打着想抢了她身份的主意,实在是让人厌恶之极。
但她又不得不为秦府考虑,秦玉如再有不是,那也是秦府的女儿,这以后还有若兰生下的秦宣,这事若真的落到了秦玉如的身上,不但秦玉如要毁,而且秦府也要跟着受牵连,想想自己可爱的小孙子,老夫人就觉得满心的心疼。
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搭上这么一个恶毒的姐姐,况且还不只这一些,秦怀永来过的几次,也一再的表示这事还会影响他的仕途。
想到这一些,老夫人就觉得心口堵堵的,连话也说不下去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段嬷嬷不安的看了看邵宛如的脸,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怒意,才松了一口气,和老夫人一样,她也觉得这事秦府有愧疚。
“祖母可是不希望这事全部落到秦玉如的身上?”看老夫人和段嬷嬷的样子,邵宛如己明白她们的意思,当下柔声挑明了话题。
“灼灼,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你看着办吧,若你觉得她就该当此罪,就不必手软,我和你水姨过的很好,就算永儿没了这官职,或者在这官职上有碍,也没关系!”老夫人极无奈的道,但话说的极诚恳,也的确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