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白言想了想,道:“岳母在小婿面前说话不避讳,说明将小婿当成一家人,小婿欢喜。”
白言这声岳母,足以让惠妃欢喜了。
他到底是侯爵家的公子,能认自己这个废妃做岳母,真是心胸宽广。
三人往前走去,忽然看到假山后头有小小的画舫划过去,惠妃惊讶,上前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狭长的水道。
这水道是从御园的湖中连出来的,不知通往何处,惠妃不禁道:“当年我在御园的时候,还没有这条河道。”
“那是自然。”
大公主解释道:“这条河道是一年前才修好的,母后说西北角上那个小树林景致不错,改一改日后给六弟七弟他们骑马射猎都好。又嫌走过去太远,于是挖了一条河道,说是夏日里乘船过去歇凉也不错。”
见惠妃一脸向往,白言索性道:“娘子,不如咱们陪岳母一道乘船游览一番?也算故地重游了。”
大公主自然没有不肯的,三人便上了小船,由园中的太监划船朝前去。
小船沿着狭长的河道缓缓前行。
只见两岸迎春花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鹅黄色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
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樱花树,洒下碎金般的亲吻,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似雪的樱花,飘飞,旋转……
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飘向远方。
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船艄上,乘船的小太监轻摇船橹,吱吱呀呀,轻和着鸟啼相映成趣……
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寂静地方,惠妃越发放松起来,嘴边也渐渐露了笑意。
她回头看白言和大公主,只见夫妻两个饶有兴趣地依偎在一处,时不时指着岸边的花草议论着什么,面上都含着笑意。
见惠妃转头看他们,大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身子,白言也面带羞臊。
惠妃是过来人,自然懂得小儿女之间这番情态是好事,最怕的是明明成了婚却彼此没有爱意,只是政治联合的工具。
想到此处,惠妃越发感激苏幼仪。
她听大公主说过,白言是她自己看中的人选,苏幼仪只不过帮她做了调查底细的工作,又找人来亲自查问。
觉得好了,就将大公主许给了此人。
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婚姻。
惠妃想着,若是当年她就老老实实地在江皇后身边做个小宫女,不妄想其他,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像如今的淑芽一样,嫁个太医举案齐眉过好日子?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的目光空洞地落在前方,忽然,一道青衫的身影撞进她的眼睛,让她有一瞬间的炫目。
她盯着那个在远处柳树下和侍卫交谈的男子,看了许久,这才问大公主,“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
大公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身熟悉的青衫,便道:“那是季先生,小六和小七的师傅,瞧那身青衫就知道了。”
青衫?
惠妃蹙起眉头,“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