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二婶跟别人家的娘真的很不一样呢。”映雪笑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二婶问。
“别人家的娘,首先担心的是儿子的前程。但二婶首先担心的,是他过的开不开心。”映雪真诚的说道:“您这样通情达理,难怪能让我二叔那样的人钟情一生。”
“你这丫头,怎么拿我取笑呢?”话虽如此,但二婶却笑得很开心。可随即,她又像是陷入一阵回忆,最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二婶我也不是生来就这样通情达理的。有一个人,她改变了我。”
“谁啊?”映雪不假思索的问。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最好的朋友,常远兆将军的夫人。”二婶回忆道。
“韩逸的母亲?”映雪好奇的问。
“是啊。”二婶回道。
映雪沉默了,她记得韩逸说过,他最讨厌他的母亲,因为她背弃了他的父亲。
为什么同样一个人,带给大家的回忆,竟会有天翻地覆的区别?
想到这里,她看向坐在身侧的丈夫。忽然间释然,同样一个他,无论在别人眼里是怎样,在她眼里,都只是一块心尖肉。
“郡主,您这么这么晚过来了?娘娘不在。”桃杏跟在气势汹汹的德宁郡主身后,走在王府曲折的回廊间。
“我不是来找映雪姐姐的,霜儿呢?”德宁郡主冷冷的问。
“霜儿……她,在后院儿呢。”桃杏不安的回道。
“带我去找她!”郡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是。”
虽然已经来过王府多次,但此刻毕竟天色已晚,还下着瓢泼大雨,德宁郡主早已找不着北,只能机械的迈着步子,跟着桃杏走过一间间房,一条条走廊。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下人们居住的后院。
看着偌大的一个院子,无数个房门,郡主没好气的问:“哪一间?”
桃杏实在不敢得罪这个火爆脾气的郡主,只得老老实实的将霜儿的卧房指给她。
她将手中的伞扔在雨中,一个箭步跑过去,停在房门外的廊檐下,抬起一脚,将房门“砰——”的一声踹开。
昏暗狭小的屋里,只坐着霜儿一个人。此时她正坐在灯下,手里纳着一只鞋底,一脸惊惶的看着郡主。
郡主大步走进去,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桃杏只敢站在门外观望。
霜儿像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鞋底收在身后。
这个举动更加激怒了郡主,她冲了过去,一把将霜儿从凳子上拽起,又将她藏在背后的鞋底抢了过去,拿在手里一看,上面竟赫然绣着远礼二字。
霜儿一副做错事的表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何鹭儿气急,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扑上去一顿劈头盖脸的巴掌。
霜儿哭求饶命,桃杏不敢贸然冲进去得罪郡主,只能敲开其他人的房间,喊人来帮忙。
霜儿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从床上挣脱起来,向屋外跑。
何鹭儿也立刻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