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说……你要分清楚同情与动情。"冷野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忠告:"千万不要学我。有时候,同情带来的伤害,是你意想不到的。"
一句话,扎进了霜儿心里最隐秘的地方,道尽了她前些日子所受的所有辛酸。
走进屋子,朗月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开门的声音,便立刻转脸看向霜儿。
"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他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爽朗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酸。
霜儿心里一软,朝他微微一笑,提着水桶默默的走过去。
"我自己来吧。"当她打算用手巾替自己擦洗时,朗月婉言谢绝。
"没关系的。"
"有关系。"朗月用手巾擦着自己的胳膊,云淡清风的说道:"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丫鬟。"
此时此刻,霜儿心里的某一块坚冰,裂开了缝。只是她自己,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夏日的午后,太阳劲头十足,眼看都快要酉时,却还是没有"收工"的意思。
常远兆与杜若桐等人还在花园里聊天。心里估摸着时候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向众人告辞。
"这就走了?都快开晚膳了。"映雪挽留道。
"不了,我还要赶回去查一查镖局里那位骨伤大夫的下落。明日你二叔回来,我还会再来的。"常远兆说道。
虽然与他说话感觉如沐春风,但他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便再挽留。
"那明日,一定要留在王府里用膳。"映雪说道。
"好,一定。"常远兆笑着答应。
知道杜若桐与潘朗星担心朗月的状况,常远兆没让他俩相送。
映雪作为王府里的女主人,独自将他送出王府。
"怎么今日没见到王爷?"常远兆边走边问。
"我夫君早上就进宫了。他毕竟是有军务在身的人,回到京城,总是要向皇上述职的,不然也说不过去啊。"映雪说道。
"王爷与从前,真的判若两人。"常远兆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
"那时他还是熊孩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不一样了。"映雪也笑着说。
常远兆听了这句话忽然转头看向她,表情像是陷入思索。
"我说错话了吗?"映雪有些不解,吐着舌头问。
"并没有。"常远兆回道。接着,又看向前方,悠悠的说道:"其实你二婶说的没错,某些方面,你跟我的爱妻真的很相似。"
她转了转眼珠子,不解其意。
"常伯伯,你还没和韩逸相认呐?"沉默了片刻后,她小心的问出这个话题。
"还没有。我几乎每天都会远远望他一眼,但不知为何,就是提不起勇气上前搭话。"常远兆说这句话时,情绪变得很低落。"我亏欠他太多,实难面对。"
"再怎样,您都是他的父亲啊。"映雪说道。
"我大概是全天下最糟糕的父亲。他长这么大,所有的风雨都是我带给他的。替他撑伞的人,却是你爹。"常远兆说到这里,转头看了她一眼。
映雪干咳了两声,说道:"干嘛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