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态度有些傲慢的老大夫,其他三位大夫,都不由自主的抱有极大的敬意。傅云从他身上,隐约可以看到自己父亲当年的影子。
鲁大夫,则是向来对比自己技高一筹的人,怀有谦逊的态度。
至于邱吉……他从见到顾大夫的第一眼,便认出这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其实是服务了两位先帝的太医院前任院判顾衷年。也是如今太医院里大部分太医的入门老师。
顾大夫将写好的医嘱递给傅云,向她叮嘱道:"这个你拿着。今后这一个月里,要严格按照上面所写的给他护理。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查看一次伤口。绝不可怠慢。"
"是。"傅云乖顺的应了一声,便将洋洋洒洒一整页的医嘱小心收好。
顾衷年又走到床边,看着正与霜儿拉着手两两相望,黏黏糊糊的朗月。笑着说道:"这个娃娃是条汉子,丫头,你可捡到宝了。"
霜儿脸一红,垂下头不说话。
朗月忍着痛,挤出一抹苦笑,有气无力的说道:"顾大夫,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你先在家里躺半年,哪儿也别去,把伤口养好。至于其他的,先别操之过急。"
顾大夫嘱咐道。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他已经打心眼里喜欢起朗月这个小伙子。觉得他虽然长着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却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坚强勇敢。
他曾经给不下百人做过类似的接骨搭筋术,没有一次的严重程度能赶得上这一次,但只有朗月一人,从头到尾,没有哼过一句。
"我明白,谢谢顾大夫。"朗月感激的回应道。其实事情发生到现在,能有今日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足了。
说话间,门外便冲进来好些人。
顾大夫很自觉的退到后面,霜儿也松开手,让到一边。将床边的空间,让给了朗月的家人。
南宫羡和映雪站在门外,等大夫们都走出来后,将他们请到宴殿里用午膳。
过了好一阵子,潘景元和潘朗星才带着常远兆也来到宴殿。
这场阶段性的胜利,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男人们都喝了不少酒。南宫羡作为主人,也免不了陪着大家浅酌了一番。映雪并没有刻意劝阻,因为她知道,他时刻都记着自己的叮嘱。
潘景元是个实在的人,对于四位大夫的尽心尽力,他并没有说太多感激涕零的话。也没有用过于丰厚的诊金去砸人家的脸。他心知在座的大夫们,都是仁心仁术的精英和泰斗,并不在乎那些虚伪的俗套的东西。
所以思来想去,他将三枚刻着自己名讳的玉签子赠与了顾衷年,邱吉和鲁大夫。并承诺他们,在自己有生之年,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无论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凭这枚玉签子找到潘家军,寻得保护。至于傅云,以她和潘家的关系,根本就用不着这些身外之物。
这或许在旁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却是潘景元作为一名军队统帅,可以拿出的最有诚意的答谢礼。
午膳结束后,常远兆已经被潘景元灌得醉醺醺,走路都成了蛇形走位。
本想将他留在王府里,等醒了酒之后再回去。但他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执意要走,
众人心知肚明,他回到自己曾经的家里,表面虽然云淡风轻,心里,却实则很在意的。
潘景元吵着闹着要送他回镖局,可他自己都醉的不成样子,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于是护送顾衷年和常远兆的任务,就落在了南宫羡夫妇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