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使得她心里有些紧张。
一身大红色吉服的丈夫从屏风后走出来,白皙的脸上,带了一丝微熏的气色。但表情,依旧很淡漠。
她发现自己心跳很快,脸颊也烫的厉害。
礼部派来的嬷嬷,已经教过她如何服侍丈夫。当时的她,没有太多的概念,可当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真的杵在她面前时,她脑子里,才开始有了一些具象的东西。
他径直走到床边,抖了抖衣袍,很是自然的坐了下去。
随即,转头漠然的看着她,半晌无言。
她不敢直视他,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并不是那么的柔和。
"我看你好像一直都很紧张。别害怕,你今后,便是这太子府里的女主人了。"南宫喆的开场白很是出乎悠然的意料。没想到,他是个懂得体贴人心的男子。
"是。"悠然乖巧的回应道。
"你已经是我的太子妃。有些话,我想趁今天,便与你开诚布公的说清楚。"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隐隐的生起。
"殿下请讲,臣妾洗耳恭听。"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弱弱的说道。
"虽然我是太子,但将来会不会登基,还是未知之数。若我登基,你便是皇后,如若不然,你也会是这府里,唯一的王妃。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便是安守本分。"南宫喆语气平静的说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悠然点点头:"臣妾明白。"
"真的明白?"
"真的明白。"
其实她并不明白。南宫喆的本意,是想让她明白,自己对于做不做皇帝这件事,是很佛系的,所以希望作为太子妃的她和她的家人,也都能对此事看的淡些。
他不希望因为这桩婚事,影响到自己跟王叔之间的感情。
更不容许有任何人从中破坏。
但是,吴悠然却误以为他是在告诫自己谨守为人妇的本分。更因为他话里涵盖着的承诺意味,而感到高兴。
"明白就好。"南宫喆说道:"另外,府里的事情,我一般不过问。以前是管家打理,今后你若是不怕麻烦,凡事都可以自己拿主意。只要不过分,怎么样都行。"
这番话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压抑环境下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一段最最动听的告白。此时此刻,悠然小小的身体里汇聚的激动之情,已经让她有些微微的发抖。
"那……我能偶尔……接我娘来住几日吗?"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随时都可以,住多久都行。"南宫喆说道。"这些都是小事。"
悠然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花怒放的感觉。
她出嫁前,听闻了关于未来丈夫许许多多的传言。他忘不了前妻,他滥情,他好色,他懦弱无能……
南宫家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似乎走在世界的两个极端。南宫羡是完美的极端,而南宫喆,便是糟糕的极端。
悠然正是怀着对"完美先生"的爱慕,无可奈何的嫁给了"糟糕先生",只是此时此刻,她竟觉得,"糟糕先生"也未必如传言那样糟糕。
当现实远远好过想象时,带给人的,往往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新郎,无论别人怎么看,在她眼里,他分明就是一位俊美潇洒的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