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如,则是独自在床上辗转反侧,痛楚难当。打雷下雨,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连老天爷,都在为她感到不公。
至于吴悠然,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这样的天气下,独自待在深山中,这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窗外的风声,像极了鬼哭狼号的野兽。
动不动就从天而降的惊天响雷,让她连一秒钟都无法睡去。
她为了捱过这恐怖的时光,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披着一件外衣,在桌边点上烛灯,抄写诗书。
疯狂摇晃着的树影,在窗纱上投影出张牙舞爪的姿态。
像是一个被锁住的巨人,挣扎着,不断朝悠然扑将而来。
她越是想要坚强面对,周围的环境,越是将她压迫得几乎无法喘息。
冷不丁响起的敲门声,差点将她吓得心脏骤停。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上山来找她?她怀疑,是自己的听觉被吓出了问题。
可她等了片刻,这敲门声,虽然不算急促,却也没有停下的趋势。
她抄起一根晾衣杆,胆战心惊的走到门后面。
"是……谁?"她小声问道,满眼都是绝望和恐惧。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和呼啸的风雨声,传进悠然的耳朵里。
她丢下竹竿,迅速打开门拴,立刻就看到穿着蓑衣,但也全身湿透了的常梓逸,带着一脸傻笑,站在门口。
她的脸,也瞬间被自己的泪水打湿,扑进他怀里,任由他蓑衣上的雨水,将自己也弄成了落汤鸡。
外面的暴雨雷电,比戏台子还要热闹。
小屋里的两个人,怎么也睡不着。便并肩躺着,天南地北的聊天。
"这里不能再住了,春夏之际,这样的天气多的是。再说,我始终也不放心,得给你换个地方了。"天快亮时,梓逸一边摩娑着她的手,一边说道。
"可是,普天之下,哪有让人放心的地方?"悠然无奈的反问。只要自己跟太子的婚姻关系一天不解除,哪里都算不得安全的地方。
说到这里,她转过身,用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身体。温柔的说道:"梓逸,这里其实挺好的,如果有人找上来,我还能躲进地窖里。不用费心给我换地方了。"
"可解决你跟太子的事,还需要一些时间。我跟我爹都不忍心让你长期住在这种地方。"常梓逸对她的坚忍感到动容,可也同时对她产生了更加深厚的怜惜。
悠然笑了,浅浅的梨涡看上去是那样的纯粹通透:"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小事,我经得住。"
"委屈你了。"梓逸一低头,便吻上了她头顶的秀发。
"别这么说。跟你在一起,我就从来没觉得自己委屈过。"她像猫一样,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想要留住他的气息和他皮肤上的气味。好让自己在独处的时候,可以很轻易的记起属于他的味道。
"那是因为你傻。"他打趣了一句。忽然想起那个唐宛如在自己面前骂悠然愚蠢的事情,心里的火又开始复燃。他的小丫头,只能自己"欺负",别人不行。
可悠然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的无名火瞬间熄灭,转变成了无尽的柔情――"对啊,因为我傻,所以上天才派聪明的梓逸来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