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当初在太子府里,对方掌掴太子时的情景。不由得头皮发麻,心中发怵,预料自己今日势必要遭到对方的殴打。但表面上,她依然强作镇定,保持着那可怜又可笑的尊严。
但等了许久,她都没有等到任何加注在自己身上的暴力行为。
因为映雪进来之后,先将这屋子打量了一番,便开始沉默的注视着她。目光里有鄙视,嫌恶,更多的是探究和不解。
南宫羡停在里屋的门口并未走进来,靠着门框,安静的望着妻子的背影。
半晌,映雪忽然开口打破沉默,语气冰冷的问道:"悠然早已不再留恋太子,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为何要对她赶尽杀绝?"
唐宛如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对她的问题用彻底的缄默来做回答。
映雪等了片刻,接着又满脸嫌恶的刺激了她一句:"我知道你坏,只是没想到,一个人能恶臭到你这种地步。我真的很好奇,你这样的怪物,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唐宛如依旧没回应,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事到如今,再难听的话,也无法刺激到她的心。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脆弱。
"不说话。"映雪忽然笑了,后退两步,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抱着双臂,忽然收起笑容,冰冷的说道:"很好,如果今天我从这里走出去之前,没有听到让我满意的答案。我发誓一个月以内,你们唐家满门,会排着队从望月楼上被扔下去。"
说到最后,映雪果然观察到对方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于是她又趁热打铁,用威胁的口气补了一刀:"你这么会利用别人的母亲,那第一个就拿你娘开刀好了。"
这句话,终于成功撬开了唐宛如的嘴。"你用不着吓唬我了。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映雪冷哼一声,讽刺道:"既然知道,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唐宛如低下头,脸上却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娘娘。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呢?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这世上,还会有罪人吗?"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罪人。"映雪又嘲讽了一句。进来之前,她甚至有当场撕了唐宛如的想法。可真当面对这个人时,她只想在对方临死之前,探究到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并不是好奇,而是纯粹想看看人性最恶的一面,究竟是怎样的。
唐宛如依旧低着头,望着昏暗灯光下,自己那双精美小巧的鞋。片刻之后,才幽幽的开口道:"所谓罪人,不过都是些爱而不得,求之无门的可怜虫罢了。若不是心里有着锥心的执念,谁会愿意当罪人呢?"
"你真是搞笑死了,到了这一步,还想博取同情?我劝你省省吧。"映雪冷笑着回应了一句。真佩服对方厚实的脸皮,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装白莲花呢!
唐宛如忽然抬起头,目光扫过南宫羡,最后又落在映雪脸上。"娘娘被王爷捧在手心里宠着,王爷又恰好是你的挚爱。自然不会理解宛如的卑微。"
这番话,将映雪彻底的点醒了,愣愣的望着她,半晌才难以置信的说道:"我算是全明白了。你想除掉悠然,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那个让你爱而不得的常梓逸。我说的对吗?"
这个答案,也让站在一旁的南宫羡感到分外吃惊。他本以为从前那个卓若兰已经够疯的了,没想到跟唐宛如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