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远去,林中秋紧绷的身体忽然松了下去。
他抬头望了望太阳的方向,却只看见遮天蔽日的云层。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是这么冷?"他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转过身,走向层层叠叠的宫墙之中。
常梓逸骑着"飓风"来到宫门外,将马绳递给了引马官。
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他无论做什么,都习惯于给自己留下一些宽裕的时间。
走向西华门时,他正好看见一辆相当奢华的马车从宫里开出来。
原本他没有在意,但靠近时,却隐约听见守卫和驾车的官吏口中,似乎提到了"皇后"二字。
因此马车重新开动,从他身旁经过时,他下意识的朝着车厢多看了几眼。
"常公子,今儿来的真早。"守卫们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常梓逸,所以对他已经相当熟悉。连进出皇宫的令牌都懒的问他要了。
常梓逸却很自觉的掏出令牌,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方才是皇后娘娘的车驾出宫吗?"
守卫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又还到他手里。"是啊。说是皇后娘娘要回一趟娘家。"
常梓逸将令牌收好,却迟迟没有走进宫门。眼睛还遥望着那辆马车远去的方向,眸光中的疑虑越来越浓。
"常公子……您……不进去吗?"守卫等了半晌,疑惑的问。
可话音刚落,常梓逸不仅没有进宫,还忽然大步追上那名引马官,骑上他的"飓风",朝皇后的车驾狂奔而去。
梓逸是个多心的人。他时常为自己的多疑感到苦恼。
但每次遇到让他无法想通的问题时,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把谜团解开。
比如此刻,让他疑惑的地方有三。
其一,皇后的车驾明明可以从距离乾清宫最近的东华门进出,为何会选择西华门?
其二,在潘映雪还是王妃的时候,出门便有上百个火枪兵跟随。为何成了皇后,反倒对自身的安全马虎起来?
其三,也是让梓逸最奇怪的地方。潘映雪入宫后,除了自己成亲那次,便没有出过宫门。这回难得出宫一趟,却紧闭车窗,弄得神神秘秘。这举动如果真是潘映雪故意为之,那本身便是很反常的。
这些个疑惑,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常梓逸或者想想也就算了。
可发生在皇后身上,他便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该掉以轻心。更何况如今皇后的夫家和娘家,所有男子全都被春祭大典给困住了。
这种非常时期,他常梓逸撞见了,就不能视而不见。多管闲事总好过万一。
想到这些,常梓逸下意识的将马催的更急……
再次睁开眼睛时,映雪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宿醉感,浑身无力,头痛欲裂。视线也迷迷糊糊,看东西摇摇晃晃。
大脑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思考的能力。直到听见耳边传来霖儿的哭声,她的意识才逐渐的清醒过来。
看清楚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儿子时,她惊喜交加。喜的是霖儿还活着!惊的是,这可怕的一切,不是梦境。
她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倒在车厢里。马蹄声和车厢的震动,提醒她此刻自己和儿子,正被带向未知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