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将狂狮抬到公路边,敌人的车子还剩下一辆,后备箱里有备用的汽油加在皮卡里足够我们前往苏尔特。
忍者面无表情的拉开吉普的车门,我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很少有感情波动,此时面对战友的尸体,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悲伤,透着红血色的眼睛显得有些呆滞,眼神始终看着别处,努力的压制心里悲伤的情绪,是的,我们是职业雇佣军,受过最残酷最严格的训练,任何时候都不能被情绪左右,都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到,都可以冷静的控制着自己,可内心深处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压抑住苦痛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即便成为了杀人机器,那也是对敌人而言,我们没有朋友,始终陪伴在身边的只有冰冷的武器,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身边这几个战友,那份感情有多深我没法形容,每当失去一个,就像从我们活着的人身上剥离了一部分生命,而我们在失去了那部分生命的同时还要坚强的代替他活下去,艰难的活下去。
轻轻的将狂狮放进车里,他依然是坐着的,背靠着椅背,头歪向一侧靠在车门上。
我站在外面背靠着车窗仰头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其他兄弟,大家都是一脸阴郁,气氛压抑的令人难受。
没有人说话,即便平时废话最多的恶狼和猴子也都沉默了,潘多拉就站在不远处,目光看向苏尔特的方向一言不发,没有立刻下达出发的命令,或许她也需要调整一下心态,虽然强悍,但心中也有柔软的地方,毕竟是个女人。
似乎是觉得太难受,需要找点事做,少爷走到刚刚的战场,在那些尸体上随意的翻找着,他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只想有点事做。
我看了一眼潘多拉,转身打开了吉普车的后备箱,我也需要找点事做才能平静下来,其实更想找人打一架,可大家伤痕累累实在不适合动手。
随意的翻找着后备箱的物资,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医药箱,打开看了看,里面有止血粉,酒精棉,剪刀,纱布……。
总算找到点有用的东西,我扭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左轮和驳壳,然后拎着医药箱走过去,也不说话,只是拉过左轮的手臂,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袖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肌肉翻卷的伤口,黑乎乎一片沾满了尘土,混合着快要凝固的血液,就像和泥一样粘在外翻的肉上,仔细看,还有手雷弹片插在肉里。
我抬头看了左轮一眼,他勉强挤出一丝比哭强不了多少的笑容,充满了苦涩,这样的伤不做好处理一旦感染,这条胳膊就废了,可他始终都一言不发,有时候痛苦未必是坏事,疼痛可以忘记悲伤。
“疼吗?”我面无表情的突出两个字。
“还行!”
“我草,啊……你他吗混蛋!”左轮话还没说完,我拿着半瓶酒精倒在伤口上,然后就听到了杀猪般的惨叫。
尽管嘴里不停的嚎叫,但并没有挣扎,手臂稳稳的放在我面前,硬汉,凯撒雇佣军全都是硬汉。
他这一嗓子打破了沉默,把大家从失去战友的悲伤情绪中拉回了现实,我的眼神也渐渐恢复清明。
手里拿着镊子,轻轻捏住卡在肉里的弹片,左轮本来把头扭到一边没看我,我觉得这样不好,于是开口叫了他一声:“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