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五天,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蔫当当的。
这一天,终于到了目的地,昌都。
这是地处横断山脉和三江流域,位于XZ东部,处在XZ与SC、QH、YN交界的咽喉部位,是川藏公路和滇藏公路的必经之地,也是古“茶马古道”的要地。
金沙江,澜沧江,怒江缓缓从山脉间穿过,像是蜿蜒盘踞在地面上的水龙。这里的天空很蓝很蓝,空气也很好,用力一吸,是满满的青草味,偶有花香从山间飘来。
倒是与路上的荒凉有些不同。
毗邻是林芝,西北是那曲。
突然在风和日丽的天里见到这样的美景,大家都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以为到达了梦想的圣地。
苏秀秀微微笑了一下,苦涩溢满了心底。
上一世,从来到这个地方开始,她一生的悲剧就拉开了序幕,轮番上演。她被摧残得不成样子,最终也没能回得了家,死在了这个地方,和金吉一起被大雪掩埋。
苦涩之后,又是绝望而清醒的坚决。
这一次,她提前了几年来,不会再让悲剧上演。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同来的五百个人,男的三百一,女的一百九,果然如贺铭章所说的那样,四百人分到了棉花厂,五十人去了面粉厂,剩下的五十人,四十人去马场,剩下十人五人去汉家,五人去藏家。
大家都排成一个大大的方队,等到念自己名字的时候,就上去签个字,然后跟看清楚分配地,就去指定地点,等着人带过去,安置,稍事休息,明天就开始上工。
王丽和罗飘雪都分到去马场养马,苏秀秀却是要面粉厂看管水表,一听就是个清闲不累人的活儿,是很好的。
王丽当场就有点不乐意了,看了看英俊的贺铭章,像是沐浴着阳光的神邸般,令人心旌神摇,可他的目光却从不往她这边看,只盯着苏秀秀。
苏秀秀又是个会装的,会抬那个架子,再英俊的男人,都喜欢难啃的骨头,越是会拿架子的,他们就越喜欢去追逐。
王丽丽满脸忌妒。
罗飘雪却又开始抽抽噎噎的抹眼泪了,她连狗都怕,怎么去养得好马啊?
苏秀秀听到去看水电表房时,脸上怔了怔,没过去签字,等到大家都签完字了,她才一个人走到签字本前面,对着负责分配的老干部说:“我鼻子敏感,闻不得丝絮也闻不得粉尘,我喜欢露天的活,我也不怕马,我愿意和那位罗飘雪换一换。我去马场,她去面粉厂,行不行?”
面粉厂看水电表的活,那是别人削尖了脑袋也想不着的,光是求到老干部门上来,塞东西塞钱的想进面粉厂干个扛包的活儿的都不少,可是那位京城来的贵人已经名言过了,这个看水表的活,只能给叫苏秀秀的女孩。
谁敢插手来夺,剁手!
老干部五十多岁了,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耳朵一点也不背,他听得很清楚,这个不识好歹的女孩竟然要和人换去又脏又苦又累的又危险的马场干活!
老干部吃不准,不敢冒然作决定,就走过去,跟贺铭章交头接耳了一阵,贺铭章听完之后,就皱眉看了苏秀秀一眼,问老干部:“孙秀山,马场有没有不危险不累不脏的活?如果有,就给换!”
孙秀山得了指示,就把罗飘雪也叫了过来,说苏秀秀要她换去马场的活儿,罗飘雪先是高兴地呀了一声,随即又担忧地摇头,“不行不行,秀秀个子比我还要小些,她去马场,还不如我自己去!她这个样子,都没马高!”
王丽尖起耳朵听到了,惊讶地走了过来,问孙秀山:“什么?苏秀秀要和人换去马场的活?罗飘雪不换,我换我换!”